“我会聘请专业护士照顾伯母。
从此后,你们俩都不必为生活担忧。”
丁迟淡淡说道。
宝凝眨眨眼,眉睫上已沾满泪水。
她吸吸鼻子,假意嗔怒道,“你为何让我等到今天?”
丁迟眼中笑意闪动,“是的,是我错了。”
他初见她,实在不过忽起一场怜悯之心。
他久经沙场,什么女人没见过,从来没想过要真正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他只爱钱。
从小贫困难堪的生活是他永远难以忘却的恶梦。
酗酒的父亲,终日上门来讨债的陌生人,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直至今日,那一切仍然在午夜的梦里造访。
他努力了非常久,才摆脱昔日的那种生活。
他对自己发过誓,永远也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困境,正因为如此,他对金钱一直充满渴望。
父亲临死前,想让他去寻找母亲,把一张写着一串电话号码的小纸条塞到他手里。
那张纸条就压在枕下。
一压就是很多年。
直至有一天,他藉着酒意拨打过去,报出父亲名字,那头不容他多说,砰地挂断电话。
他的心随着那清脆声坠落在地。
也好。
没有亲人,才没有牵绊,才不会受到伤害。
直到宝凝出现。
连他自己也惊异,从什么时候起,她让他牵肠挂肚。
等到发觉她对顾思存有情,他的心竟然像被小小刀片,不经意地割开一道口子,细微得很,却汩汩不断地涌出鲜血。
那种疼,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伸出手去,为她拨弄耳际乱发,爱怜地说:“看你,头发都多长时间没修了。”
她突然撒起娇来,“等你陪我去。”
他笑起来,“好。”
她踌躇一会,小心问道,“你知道我母亲在哪?”
他凝视着她,良久才扬声叫金栀,“金栀金栀,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