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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阻止不了他们,情急之下只得嚷,“你们再吵,再打,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她退到栏杆边,外头正下着飘泼大雨,天空黝黑得像块锅底,风很大,吹得院子里的树木哗啦作响。
母亲看她一眼,气恼地说:“你下楼去!
大人的事你少管!”
她心中伤心失望,大叫一声,“妈妈,我讨厌你们!
我恨你们!”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侧身,就直往地面坠去。
雨水扑头盖脸而来,耳际只有呼呼风声,短短瞬间,只来得及听到父母的惊呼声。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全世界一片死寂。
丁迟握着她的手,“只要有心,就可以打听得到。
宝凝……”
宝凝微笑,“我从前叫……”
丁迟倏地在她唇上一吻,制止了她,“你是宝凝就好。”
她凝视着他,笑了。
但喉咙发紧,作不了声。
“顾思存也会知道。”
他提醒她。
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微微一颤。
“即便他从前不知道,现在你要接回母亲,势必要让他知道。”
丁迟看着她,“你做好准备了吗?”
她深吸口气,笑,“当然。”
当然。
是他辜负了她,而不是她对不起他。
当她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在床边垂泪的父母一齐扑了过来。
她浑身疼痛,想笑,但脸部僵硬,笑不了。
母亲哭,“你这个傻孩子!”
父亲也哭,“宝,是我们害了你。”
她心里尚还一喜,以为这一场劫难,终于换来一家人的团结与安乐。
几日后,她终于得知,她的脸受了伤,如果要恢复,需花费大笔金额,做上尚还未知次数的手术才可。
趁病房没人,她偷偷走到卫生间,自镜中看一眼自己,然后惊骇地捂住了嘴。
她自此不肯说话。
而他,从始至终,再没出现过。
深夜里她才敢痛哭。
不仅仅因为脸上的伤痕,更因为他,原来许下的誓言是如此轻易被打破。
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伤,她年纪尚幼,已经过早地得知爱情的真相。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又接受了两次手术,看着镜中慢慢恢复的面孔,她茫然地想,这将是另一个人了,另一种人生了。
父母最终还是离了婚,父亲离开了家。
母亲终日酗酒,醉了就只知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