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扳动了枪扣。
随着一种沉闷的声响,那人旋转了一下,沉重地栽倒在地。
我双膝一软,几乎是瘫倒在司鸿宸怀里。
整个安洲城,经过一场短暂的骚动,又恢复了平静。
我脸色惨白地坐在小洋楼里。
西式餐桌上摆满了好酒好菜,司鸿宸的勤务兵正将一碗番茄肉骨汤端上来。
我定定地看着,旁边的司鸿宸提起调羹,盛了一勺,送到我的嘴里。
“喝一口。”
他半哄半命令地说道。
我低头喘息了几下,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禁不住大声呕吐起来,把刚才他强制喂下的半碗饭,全都呕了出来。
“真没用!”
司鸿宸蹙起眉头,“不就死了几个人吗?这种事情天天有,瞧把你吓成什麽样子?”
“司鸿宸,打仗是你的事,干吗让我去杀人?”
我呕得眼泪鼻涕,痛苦地说道。
“我想练练你的胆量。
想当司鸿宸的妻子,没几分魄力怎麽镇得住别人!
这点小事就经受不住,往後遇到大战役,岂不是会吓得屁滚尿流?”
我气得无言以对。
他不再管我,兀自吃起饭来,吃得津津有味。
午饭後,他把我独自扔在家里,自己开车走了。
早上的事件仿佛不屑一提,他已习惯成自然。
呕吐之後,我感到头脑似乎清爽了一些,整个身躯却仍然十分疲乏,就上楼回房休息了一会儿。
睡梦中火光熊熊,地上布满了屍体,那个被我“亲手”
打死的人冲我怒目圆睁……
昏昏沉沉的,隐约铃声大作。
我蓦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
摸摸额头,竟是密密的一层汗。
铃声在客厅。
我拖着棉鞋走下楼梯,坐在羊皮高脚沙发上,定了定神,才操起茶几上的电话机。
“喂,哪位?”
我慵懒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