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期间,会长先生一再表示出无法实质性帮到花纪而感到万分抱歉,并承诺如果他们不觉得唐突,他会介绍日本现今最优秀顶级的精英研发团队给他们认识。
时敛森认为可行,但无奈表示自己的行程有限,最晚在日本待到明天傍晚就得启程,但可以让两位副总多留几日洽谈接下一步的合作。
会长表情夸张,一脸可惜:“我将介绍的团队并不在大阪,而在奈良。
从这里过去,顺利的话,车程大约是一个小时,他们一定会希望见一见你这位年轻的企业家!”
时敛森神色为难,专业的人才做专业的事,他极其信任随行的两位副总,他们头衔就是高级科学家,对研发实验这一块有绝对的话语权。
会长的神色比他更为难:“本想好好招待你,带你领略日本的风土人情,但你实在太忙了!
那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不过我是真喜欢奈良这个地方,那里有座开放式的奈良公园,到处是梅花鹿,我闲下来时,最爱去那里给那些可爱的梅花鹿们喂鹿饼。”
会长是纯正的奈良本地人,对那块地方有着深厚的感情,说起这些时的表情专注又骄傲,这样子的老人不像一个财团领导人,而像是个在街边开小酒馆的店主,不厌其烦给每一个歇脚的路人讲上一个关于奈良梅花鹿的故事。
听到梅花鹿这三字,时敛森轻易动心了,嘴角微微上扬,这会儿算是从昨天至今唯一的好心情了。
出乎意料,心慌和快乐,这样的心情流转交替,竟全是因为一个人所起。
可是那个人,怎么到现在还音讯全无?
时敛森坐在去奈良的车上,依然时刻留意着手机动态,会长和他闲聊,他表面认真回应,实则心不在焉。
算起来,冷战超过了24小时,昨天想好了的,一旦超过24小时就当作惩罚完了,要不要他现在主动打个电话过去算了?
助理在后视镜里偷瞄了好几眼,对于老板手中的手机,那是大写的心疼……
时敛森在打不打这通电话上犹豫不决,主动打吧,真还拉不下这个脸;不打吧,惦记林鹿就跟惦记疯了似的,想的不行。
一直到了酒店,时敛森洗好澡,躺在大床上抱着那只大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日本和中国隔着一个小时的时差,算起来,林鹿那边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时敛森琢磨着,以她规律的生活方式,这会儿肯定睡得香极了,哪会像自己这样神经兮兮,睁着眼想她,闭着眼想她,哪怕抱着大熊的时候都幻想成抱着的是她。
漫漫长夜,形单影只,想到最后都起了生理反应。
时敛森懊恼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林鹿那里该是凌晨两点了,如果这时一通电话过去,正是扰人清梦的好时光。
面子和里子时敛森统统都不要了,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憋了一天一夜,此刻终于像是山洪爆发,情绪泛滥决堤,之前所有的自我调解都功亏一篑。
终于,时敛森愤恨地拨通林鹿的电话,若是助理在,又该心疼他手中那只无辜的手机了,就他那力道真像是要将手机捏得粉身碎骨一样。
然而,林鹿那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看来小人与女子当真不能得罪,时敛森倒好,两边得罪了个彻底。
深夜会让孤独的人将悲观主义无限放大,时敛森面色铁青,靠在床头不要命似的双手以握拳的姿势狠狠锤着床。
手机在一旁因他的动作而一弹一落,眼不见心不烦,他抄起手机就将它扔到远离自己视线的位置。
真不讲道理,他落得如此下场,又不是手机害的!
可是,第二天清早,时敛森梦见林鹿后又将地上的手机捡回,望着满屏的裂缝,重新拨了一遍她的电话过去。
很好,这一次不再关机了,而是改成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时敛森真的气急败坏到极点,失了一贯的形象,破口大骂:“拨你妈逼再拨!”
预感告诉他,林鹿这次可能是来真的!
在时敛森意识到最不能失去林鹿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时敛森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
他咬牙切齿地发誓:“林鹿,怎么离开我的,就怎么原封不动地滚回来,少一根头发丝老子都要你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