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一甩,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竟然松开了,双目似是不敢置信。
“你走吧,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她咬牙:“你不用要求我什么。”
“你忘记我们之间的话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阑池。”
他不容分说,强硬地拽着青琐向宫车走去,青琐跌跌撞撞地跟着。
“我不去!
我烦!”
她突然叫喊起来,声音带了尖利。
天濂停止了脚步,吃惊的看她。
“我过我的日子,我喜欢过我自己的日子。”
她有点喘息,她只想把话一口气说完:“我不喜欢宫里的生活,你知道吗?太子殿下。
总对着那些老脸,这种奢靡的过日子,我厌倦,我烦透了!”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他冲着她大叫。
“是的,以前我是感觉新鲜。”
她回敬他:“可我最后发现,像现在自由自在的日子我过得很好,我喜欢。
我不想回去了,你还是走吧!”
她近似哀求。
“你还是改不了你的本性,对不对?”
他怒眼看她,摇摇头,一时气愤脱口而出:“我差点忘了你是从哪里来的。”
青琐一听,转身而去,难抑的眼波掠过天濂。
天濂感觉一抹凄清,如寒冰飕飕漾过。
她往道路走,路上静悄悄的,天色暗了下来。
清冷的风儿漱着两边老楝树,树叶沙沙入耳。
天濂五内俱焚,激愤地在后面狂喊:“你这样待我,我明日找个妃子给你看!”
青琐站住了脚,微闭双目,然后转身似是不胜其烦的:“这关我什么事?随便你。”
然后冷冷一笑,极艳丽的,也是极残酷的,像是一把尖刀,明知他的痛楚,仍然深深地刺到他的心里去。
他摇晃了一下,恍惚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扶住车架,一口呻吟从咽喉里传来。
“我到处找你…我真是有眼无珠,算我白认识你…”
青琐看着他,蓦地回身,眼泪夺眶而出。
棉鞋急急踏过石砖,头上的碎花灼灼如雪,划过她的长发,她的衣袖,落在她的脚下,身后,漫了一地的白。
半月后。
这一天的京城热闹起来。
春天刚刚到来,草芽在依旧肃杀的寒风中,挣扎着萌发出绿色,又似在春的气息里传播开去,绿遍了河岸、林荫道。
飘逸而得意的马蹄,沿路扬起缕缕芬芳。
銮驾进入南城门的时候,箭楼上的红色绣球灯和远处鼓楼翅檐下的风铃,在夕阳的霞光里,普镀了一层橘黄色的光辉。
宽阔的街面拥挤起来,两旁站满了士族百姓,中间只留一条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