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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刹时聚焦在我身上。
呃?要考我?哼,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岂会被古人考倒?
“现如今具有屈原大夫‘哀民生之多艰’情怀的人,为数不多。
进,想要‘兼善天下’,不‘得志便猖狂’;退,心中装着百姓,想着寒士,更是不可多得,屈指可数了。”
我停了一下,见众人的目光里都有着惊奇,心里有点得意,“我则认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且应有‘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的决心。”
好半晌,众人不发一语,一时寂静无声。
“好!
好!
凌贤弟小小年纪便有为‘寒士俱欢’宁可‘吾庐独破’的豪气与侠骨,我自叹不如!”
孔明起身踱到我面前,眸中精芒如电,仿佛要把我完全看穿。
我则是脸色大变,一半是因为孔明已近到我身边,他的气势压迫的我冷汗直流。
另一半是因为一时口快,我竟把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拈到三国时期为自己所用,不知杜老泉下有知,会不会告我侵犯他宝贵的智慧知识产权?
“听孔明之意,似乎对凌颇为欣赏?”
静慧师太笑道。
庞统捻了捻大胡子:“师太言之有理,我与孔明相交多年,从未见他对谁有如此溢美之词。”
溢美之词?应该是溢血吧?我发现在孔明咄咄的目光下,手和脚竟很没用的微微颤抖,他再这样盯着我看,我不中风也要脑溢血了!
“呵,呵。”
一直没开口的司马徽轻笑了两声,“是啊,小兄弟确实令我们眼前一亮。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哪里,哪里,先生过奖了。”
我虚应着,借机抬眼偷瞄了下孔明。
孔明已经收回目光,坐下品了口茶,神情很淡然。
“凌弟往后可以常来草庐和我们聚聚,你的见解很独到。”
徐庶对我绽开了他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既然众位与凌如此投缘,何不让他迁到草庐来与孔明同住?”
静慧师太提议道,“一个男子住在尼姑庵内,终有不便。”
昨日还当我是块宝,今日却好似扔烫手山芋,把我随便往外一抛。
静慧师太,你在打什么主意?
徐庶与庞统均颔首:“如此甚好,日后往来方便些。”
“不,不,小弟与孔明先生只今日一见,怎好住此讨扰?”
我连忙摇头。
“我尚缺一名书童,不知你可愿意?”
半天没说话的孔明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孔明的书童了,平日除了打扫书房,整理书卷外,便是与孔明研墨,谈天说地,道古论今。
天气好的时候便出门去踏青,吟诗做对,日子过的倒也轻松写意。
这段日子的相处,我发现孔明读书与当时大多数人不一样,他阅览各种各样的书籍,且并不拘泥于一章一句,而是观其大略,书房里常见他随意写下的心得手稿。
多年的潜心钻研,孔明不但熟知天文地理,奇门遁术,而且精通战术兵法,他还十分注意观察和分析现下的社会形势,丝毫没有读书人的迂腐之气,安然若定的表象下,隐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闲时他常一人独吟诗歌,尤其喜欢吟诵《梁父吟》这首古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