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后的榉树旁,这里的气氛显然比此时头顶的乌云还要凝滞几分。
“织田君,我、我喜欢你!”
胖胖的女生,双拳紧握,朝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出爱的告白。
那时梅雨还未光顾东京,每天清晨还有傍晚都能看到茜色的阳光,午时的温度甚至让人觉得自己已经身处盛夏。
小野是个没什么自信的普通少女,她胖胖的,性格比较内向,朋友不多,唯一可圈可点的或许就是成绩了。
她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即使在七森,成绩也在二十名左右徘徊,所以从很早之前开始,她就定下了努力学习,考入帝国大学的目标。
当然,身处青春时期的小野也曾经像这个时期的少女那样爱幻想,希望能在学生时代,找到互相喜欢的另一半,可这些幻想却在每天早晨洗漱照到镜子的时候破灭掉。
自己胖胖的,就这一点就基本上判处了爱情的死刑,甜美的学生爱恋已经无缘,她将幻想埋在土里,可并不深,只需一些阳光雨露就能让种子生根芽。
那是一个傍晚,刚下课,小野收拾着书包,正朝社团活动楼走去,她加入了一个算上她只有三个人的同好会,每天在那里看书插花,也算是平淡。
可在路过棒球场的时候,一个自由的棒球飞的过高,突破了铁丝网的限制,朝着小野所在的地方砸过来。
破风声伴着一位男生的大喊声,小野注意到的时候,那颗棒球几乎已经飞到她眼前,她已经避无可避
只听见“砰”
的一声,棒球砸到猝不及防地小野右手边,那轨迹距离她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
小野害怕的紧闭双眼,棒球砸到地上的声响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若是事情就这样结束,那么这件惊险的事情或许会变成一个梦魇,在每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侵扰过来,让她一身冷汗地惊醒。
一个带着紧张与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小野依稀分辨出刚才这声音与刚才大喊提醒她的声音来自同一人,她睁开眼,脸上还残留着害怕的情绪。
“这位同学,你怎么样了?没砸到吧?要不要去保健室?”
连续的的三个问题让小野从愣的状态里移开,她看着迎着夕阳走过来的少年,呆呆地摇了下头。
“真的不要紧吗?同学,是不是被吓着了,要不我们去保健室歇一歇?”
眼前的少年或许是因为打棒球,出了一身汗,可在小野看来,这种味道却出奇的不让人讨厌,她望着少年帅气的脸,慌张地解释自己真的没事。
两人的谈话在少年带着歉意的笑容里结束,在这之前,小野得知这位少年的名字——织田光一郎。
梦魇变成了美梦,就像糖,能转化为乳酸,也能变成让人沉醉的美酒,小野的爱情幻想在这一刻得到了充足地饱满的养分,开始抽芽。
这些时间里,更多的幻想使新芽成长,未来一帧一帧的幸福画面,促使它结出花苞,爱情之花只差最后一步,就会迎来盛放。
“织田君,我、我喜欢你!”
小野怀着激动、忐忑与期望,注视着织田光一郎。
爱情的花苞,是绽放,还是凋谢,就在此刻。
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织田光一郎眼眸里的情绪,从奇怪,到理解再到嫌弃,总共用时十秒。
这个叫不出名字来的人会喜欢他,织田光一郎能理解,可他不解的一点在于,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对方的脸,还要看看自己的脸吧。
她哪来的自信对自己表白?
又花了大约十几秒的时间回忆了一下面前女孩的名字,织田光一郎脸上堆起歉意地微笑。
“小野同学能喜欢我,我很高兴,但很抱歉,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所以请恕我不能同意小野同学的告白。”
他鞠了一躬,彬彬有礼。
“没没关系的,织田君织田君”
在经过几十秒如同几十年的漫长等待后,冰冷地寒流将花苞与绿叶、茎秆冻结,又是一阵狂风,将其吹散的一干二净,“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见小野情绪有些失控,织田光一郎也不想多说,转身离开,本来最近就烦,又碰见了这样没有自觉的人,他觉得晦气极了,考虑要不要找个神社祭拜一下。
眼睛逐渐看不清了,小野连织田光一郎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待她擦了擦眼睛,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刚才听到的那番话又好似出现于眼前,泪水不由得潸然落下。
她蹲下身子,将脸埋进膝盖,低声哭了起来。
天空上的乌云变得更黑了,像是给太阳蒙上了一层纱布。
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一只白猫将这件事情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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