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显然也很吃惊。
“是啊,打扰了,想问一问你是否能联系地上他,因为脚本截稿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
虽然心里一阵奇怪的酸涩,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大概是唯一能联络到林森的人。
“现在是旧历七月吧?”
继兄突然说。
“嗯,我没注意,但新历八月大概是旧历的七月。”
我看了眼桌上的日历,旁边虽然标著大写的旧历日期,却没有月份标志。
“如果这个时候联系不上他,那个家夥可能回乡扫墓了,中元节要到了。”
我知道有些地方的习俗不是清明扫墓,而是中元,但我还是放心不下要来了墓园的地址。
不论是公事还是私心,我都不希望自己与林森止步於此。
我与林森相识一年了,第一次见到他是去年那个夏日的午後,他异常狼狈的出现在编辑部。
但我却觉得仿佛与他相识了很久,这一年来我们冷战过也打过架,一起工作一起度过新年,还在平和温情的假象下相处过态度暧昧的几个月。
我从画稿里窥视过他的内心,而他一味地逃避退缩。
这麽多叠加的经历与情感,我并不想就此放弃。
至少,我想问问林森为什麽。
因为林森不在,我这个所谓的“责编”
也没什麽重要的任务了。
好不容易向主编请了假,我果然在中元节的时候,在S市郊的墓园等到了林森。
林森看到我的时候惊讶极了:“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看到他瞪圆眼睛惊讶的样子,心里又是生气又是难受:“你可以一走了之,我为什麽不能来找你?”
林森动了动嘴唇,只扯出一个无声的苦笑。
他还是那样怕晒,汗水打湿了他的额际,沿著脸颊滑落下来,好像流泪一般。
“和我去看看我妈妈吧。”
最後他说。
我们沈默地走在烈日下的墓园,四周山林的蝉鸣是那样声嘶力竭。
林森跪在墓碑前静静地摆著祭品,我只是站在一旁看著。
我这样的外人不知道做什麽才好,看著林森很快就被晒得发红的皮肤,我悄悄移了步子,希望能替他挡一挡阳光。
过了好一会儿,林森才再度开口:“妈妈是我害死的。”
“别瞎说。”
“她生病了,我还惹她生气。
她是被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