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
这是写给蔡文泽的信!
我的手有些颤抖,翻过一页直接看了署名──“兄 岱远字”
,时间是“辛丑年秋 病中”
。
“辛丑年?是什麽时候?”
蔡清许问。
我紧张又激动,摇头道:“我也不知,我们先看信吧。”
这封信的开头写得平淡无奇,说桂岭的桂花树都开了,哪家又打算酿桂花蜜,哪家又做了桂花糕。
转而提起泉弟幼时最喜桂花糕,不知道在外多年,何时再归。
又谈最近天气渐凉,不知道泉弟是否注意身体。
兄已病多时,唯家中小儿放心不下。
忆起幼时与泉弟一同读书的光景,望小儿将来也可成器,一如泉弟。
全信几乎完全是叙旧,加上隐晦的临终托孤!
“他是那个意思吗?‘唯家中小儿放心不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握住蔡清许的手,觉得自己恍若窥见了真相。
“你看,最後还有一行,”
蔡清许扶起信纸,读道,“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
我愣住,本以为攀交情的托孤信会平淡到底,不曾想竟是这样结尾。
一句话深似元白情谊。
──“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
──“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
但我们却无从知晓,蔡亦泉可曾梦过曾岱远?
当天夜里我再次失眠了,我不明白这件事。
为何曾梓繁要写这样一封隐隐有托孤意味的信?如果祖父就是蔡文泽,他又为何要诈死,然後用曾梓繁的身份来抚养父亲?
“松远,别再想了。
我们明天一早就回桂岭问曾爷,你早点睡。”
蔡清许大概被我的翻来覆去弄得睡不著了。
因为上次我半夜著凉,这回蔡清许说什麽也要我用两床被褥叠在一起盖著,结果我只能尴尬得和他同睡一个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