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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浔注视着他,微微摇头:“我只是忽然想到,你从未说过谢燃半句好话。
就像他活着时,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一样。”
谢燃默然。
他实在无话可说。
赵浔又笑了一会,靠在谢燃的床头,轻轻道:“李兄,你不是问我为何执着于谢燃吗?共有三个理由,那我再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这便是第二个原因了——谢燃是我的宿命。”
”
我原本是污泥深处的渣滓,命比草还贱,混沌懵懂,不知道理,”
赵浔低头看自己袍袖上精绣的锦缎云纹,诡异地笑了:“李兄,告诉你一个秘密……这皮囊,这尊位,皇权权位,甚至我脑子里的才略——都是他赠予我的……”
他微微靠近,俯视着谢燃,笑道:“原本,这都该是谢燃的。”
谢燃感到赵浔滚烫的呼吸,心跳陡然变快。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眼睫:“陛下说什么秘密,我听不懂。
只知道王位并非人人都坐得,皇权也并非真的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赵浔却只是轻轻道:“我说了,谢燃是我的宿命。
宿命的意思就是,无论好坏,皆是注定。”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谢燃却是心头一震。
因为赵浔所说的,并不是一句抽象的比喻,而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赵浔在如今这个位置上,成为皇子成为皇帝,其实开端只是一个荒唐的错误。
*
……
谢明烛在他的十八岁生辰夜后明白了一个道理,阴谋不一定都是复杂且隐蔽的,但必须足够有效。
也是在这一夜,他抛弃了“明烛”
的字。
从此,只有谢燃,再无谢明烛。
第二天,坊间炸开了锅,盛京成里出了件几十年甚至百年难见一回的惨事、怪事。
——手握兵权的定军侯谢氏被小小匪寇灭门,只余了个当晚正好入宫面圣的谢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