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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屹周眼神几经变化,倏地弯唇轻笑,喉结滚动,眼尾勾曳翘起,目光肆意又散漫:“那你先说说,还记得什么?”
“醒着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但能记起的事情太少了。
我记得,我考上了理想的警校,我毕业那天还上台演讲,也记得毕业不久后,父亲失踪遇害……”
“我好像崩溃了很多天,后来我是被分配到市局了么?带我的前辈,好像姓赵……可是我又记不起他的模样,好像在做梦一样。”
顿了顿,明溯茫然问,“我头部,腰腹的伤,是如何来的呢?是我做警察出外勤伤么?”
客厅中的灯略微昏暗,他徐徐动身,身体稍稍前倾,低头侧目,一双薄情凤眸里隐隐约约露出几分温柔愧疚,声音低沉喑哑:“溯溯,你真的记不得了么?”
明溯疑惑问他:“什么?”
“你之前在京市公安局实习,后来出外勤受了重伤,一直在家中修养,后续转了文职。”
许屹周轻叹口气,眼神透着遗憾,“可是我们溯溯太要强了,被迫转岗之后就一直……”
顿了顿,他斟酌着形容:“精神状态不太好。”
说完,他将明溯拦腰抱起,走进卧室。
“至于你身上的伤……”
许屹周眉目轻敛,修长骨感的指挑起他薄衫,小心翼翼触摸着他腰上绷带,心疼从眼眸中喷涌,“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独自出门的。
你昨天遭到了仇家的打击报复,我已经报警了。”
男人肩膀宽阔,身形高大,如一座巍然屹立的高山倾轧,遮天蔽日,将明溯紧紧拥抱在怀里,两人交叠的身在纯白的墙壁上落下一道影。
他的手在抚摸他的脊背,薄唇贴在他耳垂,虔诚地承诺:“溯溯,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我会保护好你。”
“不是你的错,”
明溯的声音温柔似低喃,“而且我是警察,我的体能一定是过关的,一般情况我都可以自保。”
提到“警察”
的字眼,明溯感觉到许屹周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几分,压下唇角讽刺,轻声说:“许哥,所以我现在是停职休息状态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许屹周摁住他劲瘦纤细的小臂,低头轻吻他额头,诱哄道:“这些事都先不要想了,等你的身体养好,精神状态稳定下来再说,好么?”
“好。”
明溯乖乖点头,有些生疏地抬头和他鼻尖相抵,轻磨细蹭两下,不自然却格外主动地和他亲近。
就这一个举动,令许屹周脑海中的万千质疑都一瞬间消逝。
他无法拒绝且沉溺于明溯的主动亲近,分明很是谨慎多疑的人,却将自己的全部弱点都交于对方手中。
明溯的手离他颈动脉很近,用力一扼,就能掌控他的生死。
许屹周垂眸凝视着他,他似乎从未将心思放在这上面,眸中柔光潋滟,温驯似绵羊。
“溯溯……”
他低声呢喃,声音轻缓,凝着万千柔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