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去后院抱烧柴,乡里烧火都是枯树枝麦秸什么的,不缺烧的。
去抱柴火时顺便放了一罐水两个饼在柴屋门口,姓耿的伤势经他这么一搞,居然好转了些,让他很有成就感。
抱完柴又从鸡笼里把鸡子抓出来,利落地一抹脖子,把鸡血滴到碗里,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切卵生胎生,皆从虚空来,到虚空去,阿弥托佛。”
“你这是做什么?”
宝琪觉得很有趣。
“我这是给小鸡念往生咒,祝它们早登极乐,你不用为我的善良所感动,在人类五脏庙安身,这是我为它们找的好出路。”
宝琪看他抹一只鸡,放完血就在开水锅里扔,动作麻利,再听他这么说,俊脸直抽抽,还真是头一次见人一边拿刀子放血一边说自己善良的。
庭辉迷登着睡眼打着呵欠进厨房。
“老二,你怎么起来了?”
“大哥半夜起来做鸡,我怎么睡得着呢?”
庭辉伸伸腰系上围裙,“我来帮你。”
庭霜心里一暖,笑起来:“得了吧,你不要切着手哭鼻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庭辉嘻嘻一笑,把开水锅里的鸡捞出来,搭在锅台上,开始揪毛。
转头训斥宝琪:“哎,你支叉着手做啥?还不快过来帮忙。”
宝琪脸色变了变,不情愿地过来,伸出三根手指头揪鸡毛。
“哪有你这样拔毛还翘着兰花指的?欠抽。”
庭霜训斥他,“再不把爪子伸出来我敲你。”
宝琪撇撇嘴,只好把两只手都伸出来给鸡褪毛,偷偷在背后瞪他一眼挥挥拳头。
庭霜在一边杀鸡放血,庭辉和宝琪褪毛,做得熟了就越来越利落,几下子就把鸡揪成黄呼呼的秃毛鸡。
接下来的活就是把褪好鸡开膛清洗,肠子扒出来,心肝鸡胗放一边,把翅膀塞到鸡嘴里,两只大腿折过来爪子塞进肚里,形状象只小圆桶,非常丰满。
然后一过油,扔到老汤锅里煮,再加料。
“老二,你看着锅,把鸡胗掰了洗净一块卤了。”
庭霜吩咐道,“小宝,跟我去院子摘菜。”
孟家院子很大,满院绿色,果实累累,豆角架子挂得满满的,垂着一咕噜一咕噜的豆角,丝瓜长长的甚至有人的手臂长,茄子辣椒个个结实,畸角旮旯是香菜小茴香,走着一不留神脚底下就会踢到一个大南瓜。
靠墙还爬了一架可爱的葫芦。
池子里荷花盛开,粉嫩欲滴,靠池子长着的鸡头苞也很旺盛。
宝琪好奇地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一切,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你发什么愣,快来帮忙。”
庭霜教他摘菜,摘豆角要掐着根,不要硬拽。
宝琪跟在他后面提筐子,把摘下来的菜往里拾,看他把南瓜花也摘了下来。
“好好的花你摘下来干什么?这样不能结瓜的。”
“就是不让它结瓜。”
庭霜给他解释:“南瓜开花开得密,周婶说了,如果听任每朵花都长成瓜,会分掉养分,每个瓜都会长不大的,所以要掐掉一些花,把这个做饼吃,很好吃的。”
“啊呀。”
宝琪叫起来,“南瓜花也能做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