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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歹毒,这些都是说不准的。
许天赐这麽胡思乱想,到後来终於不敢再想了。
再这麽想下去,那人不拿刀来给他一刀,他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许天赐也已经累得不成了,如今弄成这样,他跑又跑不动,逃又逃不了,还带著小弟那麽个累赘,心一横,想著,我命由天不由我,干脆就听天由命罢!
想罢,就把尾巴朝前一扫,把脑袋枕在尾巴上,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觉。
许天赐刚闭上了眼,沈沈欲睡之时,就听见耳边响起微小而奇怪的声音。
沙沙,沙沙的,没有一丝的停顿,沙沙,沙沙,许天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从暖和的袍子里面挣脱了出来,立起耳朵仔细的听著。
沙沙,沙沙,一直都是这种奇怪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动静越来越大似的,吓得他不轻。
这声音一直响到後半夜,许天赐到後来实在是受不了,想著怎麽死不是死,总比吓死要强。
他已经歇了半天,这时也勉强能走几步,一咬牙,裹在那件厚袍子里,就强忍著痛,从床上滚了下来。
等他出了门,就偷偷的沿著那沙沙声走去了。
他身上带著伤,一扭一扭的朝前走,走不过几步远,就得停下来喘口气,情形不是一般的狼狈,恨得他在心里暗骂,却不知道究竟要骂谁才好。
那沙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倒好像是林子里风吹树叶的动静似的,结果等许天赐走到门前,悄悄顶开门挤进去之後,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竟然是蚕房,怪不得隔壁一直会有那种奇怪的沙沙声。
偷酒的时节,许天赐的确听说这村里有户陈姓养蚕的人家,他那时光顾著偷吃了,哪里有心思去听下人说闲话?
如今想来,那路上的两个男人,唤的应该是蚕郎,而不是三郎罢。
那蚕房里点著灯,角落里支著一张床,被子是拉开的,显然睡在那里的人才刚起身不久。
他朝里面一看,果然是那陈家三郎。
陈三郎正在翻架子上的蚕床,一面把长短均匀的桑枝铺在蚕床上,他做的时候,微微的抿著嘴唇,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
许天赐暗暗好笑的想著,原来是个养蚕郎。
这三郎必然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不然这样的忙时,蚕房里怎麽只得他一个人看顾?
许天赐正想得出神,突然耳边被吹了口气,他扭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一只大黄狗,都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偷偷摸摸的爬到他身边的,正趴在他旁边,四爪扑地,鼻子朝著他凑了过来,竟然不叫。
狐狸天生怕狗,他虽然已修得人身,却还是难改本性,当时吓得不轻,竟然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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