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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瑛默然的点了点头。
秦少便又说,‘方公子,该说的话,我也说得差不多了,再说多些,就不应该了。
秦少坐了这半天,说了这么些话,只觉得口干舌燥,便又说,‘方公子,我如今在配的这副药,还缺几样药材,我去那洞云山里寻一寻,倘若见着了陈兄,自然也要问一问他好不好。
我天黑之前才能回来,方公子不必等我,早些歇息了罢。
这秦少口里这样说,其实却不是要去那洞云山里寻什么药材。
他要配的那一附药,很早便已配齐,只差那一样药引,如今只等方瑛给了他,他便离了此处回了家里去。
他是去了洞云山,却不过是在那半山处寻了块青石就坐了下来,等着那赤狐如约前来。
他也等了没多久,便见了那赤狐,就抚掌笑道,‘他醒了,好了,走了,你也该放心了。
那赤狐便落下了泪来,朝他做着个拜谢的样子。
秦少心里想,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
便又从怀里取出一副药来,说,‘你要的那药,我是带了来。
可我之前就告诉了你,这药吃了有剜心刻骨之痛,我如今再问一次,你还要吃么?
那赤狐伏在地上,仍旧点了点头,望住了他。
秦少便说,‘这也是个一时的法子,你明白么,只瞒得住一时,瞒不住永久。
那赤狐却仍旧苦苦哀求,那一双血红的眼,竟然看得秦少不忍心了。
秦少就说,‘是,你没了狐珠,也不过比寻常的狐狸强些,迟早要死,还不如死在他近旁,我明白,给你罢,唉。
秦少小心的把那药包打开,取出那药丸来放在那赤狐面前,那狐狸眼底仍有泪光闪烁,就把那药吞了下去。
秦少见那赤狐吃了下去,才又使狐火把那赤狐的五脏六腑都烧着,好催动那药性。
那赤狐也是吃痛,在那地上紧紧的缩成了一团,末了也实在是忍不住,两眼通红,哀叫着滚来滚去,咬住了自己的爪子,瑟瑟发抖。
秦少见那赤狐如此苦痛,也于心不忍,就说,‘这药只撑得过一个月,下个月就算了罢。
那赤狐见他如此说话,哪里还肯,就忍住了,蜷成一团,闭着眼忍着这苦刑一般的煎熬。
等到那赤狐身上的毛发都变成了雪一样的白,秦少这才停住了手,满头大汗的说道,‘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把那毛发里的颜色都褪净了,所以如今只能弄成这样的一种白了。
那赤狐也是痛得厉害了,哪里还有力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秦少望住了,怔了一阵儿,只在心里说,这狐身是怎样的,化成人形也差不了,好比陈兄这样的。
他就想着他那许多姐姐也是花容月貌,怎么他娘生到他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呢。
怪来怪去,只能怪他那个爹和姐姐们的爹不一样了。
都说人比人气死人,狐狸比狐狸,也是气个半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