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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不抱希望了,完全接纳了他们不爱我这个事实。
除了接受,还有恨。
但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又会难过,好像又不太能恨下去了。”
亲情的羁绊是最深刻也最无法被割断的,纠缠拉扯,不管闹得多么山崩地裂,也依旧存在一根斩不断的丝线在两端拉扯,所谓藕断丝连。
措初没有发表言论,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我之前一直在自我消化,本来应该已经麻木了。
但现在看到别人的热闹,我竟然开始松动了。”
“那说明你释怀了。”
措初语气柔和:“你不再纠结于过去,你原谅了他们,也原谅了自己。”
姜聆聿舒了口气,轻而坚决地说:“可是我不打算回头。”
“嗯。”
措初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你的家,在香格里拉”
姜聆聿欣喜又错愕地看向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家,在香格里拉吗?”
“在。”
措初把姜聆聿拉进一点,虚搭在他肩上的手移到他背上,一寸寸揉捏着他的脊柱,就像要把姜聆聿整个人都揉软,揉化。
“只要你还要我,那里就永远都是你的家。”
明知这只是调笑的话,姜聆聿还是立刻反驳:“不会的,不会不要你。”
“想告个别吗?”
措初拉他起来,把位置让给了一对年迈的夫妻。
“不想。”
他们跟着人群往公园门口走,“其实在上海遇到你之前,我回去过。”
现在再说起这些,姜聆聿也并没有觉得轻松,但他也没有故作轻松。
都说暴露弱点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这会成为别人反噬你的利剑。
可如果被反噬,错的并不是坦诚,而是人。
“我妈怀孕了。”
措初当时在休息室外面已经听到了,所以此刻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
“算算预产期,现在家里面我应该已经多了一个弟弟或是妹妹。”
姜聆聿抬头看着天空,北京的天空也很蓝,巨大的云朵漂浮在头上。
他以前喜欢盯着白云看,看久了就会很悲伤。
那些云朵,好像从来都没有一个归宿。
他常常将自己想象成天空中的某一朵云,一直飘一直飘,然后就慢慢消失了。
“他们已经彻底放弃我了。”
姜聆聿没有加“可能,大概”
这样的词,他只是平静的叙述事实。
“二十年,七千三百天,她从来没有在我和工作之间犹豫过。
不管是我发烧感冒,还是一个人躺在ICU,她都没有把工作的时间分给我一点。”
“可是她竟然辞职了,放弃了把我作为牺牲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