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若是今日拂了他的面子,往后来日方长,总有他们难受的时候。
都已经一路跑来了,哪里还差给这江太傅搬个家,说不定回去了,陛下还能看在他们办事着实艰辛的份上赏点银子呢。
江寻鹤想要说些什么,却也知晓沈瑞不过是借着由头折腾人,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江寻鹤拉开门闩,一把将摇摇晃晃的门扇推开了,门扇来回晃荡了好几圈才终于在众人的期望下没立刻倒在地上。
领头的侍卫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旁人都是将门闩置于门内,怎么江大人竟将其放在外面,旁人岂不是随意便可进出?”
江寻鹤将门闩在小石台上放好,伸手拉了拉门扇,并未用太大的力气,才安定下来不久的门扇便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侍卫对上江寻鹤的目光,抿紧了唇颔首,这门扇在添上实际到门闩也是白搭。
江寻鹤似是怕他面上过不去,犹豫一瞬后轻声道:“江某家徒四壁,无以被偷窃惦念。”
说完便抬脚进了院子,好在外面虽然破败,院子里却扑了一层青石砖,四处也都打扫得很干净,旁边用石块垒出一小片菜园,里面郁郁葱葱地种着许多青菜,倒有些质朴的雅致。
一大帮侍卫跟在他身后往里进,一个挨着一个,后半段地却堵在门口,撞在了前一个人的背上,侍卫小声地催促着。
前边闷声道:“挤不进去了。”
“吱呀——砰”
门扇不堪重负砸在了地上,声音连带着将隔壁院子的鸡鸭惊得乱叫。
活像一场闹剧。
过了片刻的功夫,江寻鹤从两行人中间挤了出来,他身后跟着领头的侍卫,手中郑重其事地抱着一个包袱,两侧还有人伸着手虚扶着,好似那传国玉玺便在那包袱里般。
侍卫一路严肃小心地将包袱捧了出来,又轻轻放到了马车上。
沈瑞看着那车板上孤零零的包袱,眨了眨眼道:“没了?”
侍卫摇了摇头,沈瑞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江寻鹤身上,后者似乎有些羞赧,轻声道:“江某东西并不多。”
沈瑞略点了点头,眼睛却悄悄弯了弯,没有依仗、没有势力、甚至连点银两都没有的江寻鹤,实在是叫人不能不欢喜。
他单知晓原书中江寻鹤寒门出身,却也没想过是这般一清二白的境地。
早知如此,便不应当那么早便领着萧明锦那小崽子溜出宫来,叫明帝扯着这个由头将人塞进他府中。
否则靠他一靠,叫他百般的滋味都尝尽了,岂不是更有意思?
沈瑞看向拢着袖子站在一旁的江寻鹤,即便是在这破落凌乱的处境之中,仍半点不减世家的风范,他远比沈瑞更像个世家精心教导出来的。
不过,偏是如此,却与这权欲横流的中都,最最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