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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神色一凛,天宙就要倾于眼前,已容不得一丝犹豫。
贪狼曜芒,煞气腾空,昆仑丘受其力所影响,万仞之山竟微微震动,与阴云之中那张狂的妖气顿成抗衡之势。
目中只余肃杀。
便当如天帝旨中所言——
“逆天者,诛。”
重雾深锁,黑塔凌云。
云雾之中,电跳闪耀,龙影腾跃。
起伏间亮鳞华美,时又潜入云中隐去身形。
龙入云而隐,纵然细看,亦难辨清这里面到底有龙几何。
龙之所以为异兽之长,自有其天兽之无上威仪,但闻龙吟之声低沉庄严,似在威慑来者,莫敢进犯。
且见巍峨锁妖塔下,玄袍龙帝背手而立,仰观这倾塌在即的黑硕巨塔,层高九十九数的锁妖塔,曾锁住无数妖力高强、为祸世间、罪犯天条的妖怪,然而如今失了塔顶宝珠,里面的妖怪早已逃之夭夭,风如龙盘旋于塔身上,呜呜似阵阵悲鸣之音。
在他身后,十二玄铁甲卫如铁岩之顽,稳磐地上,犹如十二根蟠龙石柱,这世间,似乎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够撼动分毫。
似有感客来,应龙缓缓回首,看到天枢时,会心一笑:“就知星君不会叫本座久候。”
天枢目光冷冽,定看应龙:“本君以为,龙王不会重蹈覆辙。”
“上回是败,这回是胜,何来重滔覆辙之说?”
应龙笑道,“莫非星君还以为,能以一人之力,解除厄劫么?”
“龙君此言差矣。”
不等天枢应话,他身后文曲星君天权便施然接话,“我等七元解厄星君,自如同耀于天极一方,此番下凡寻珠,虽是分头行事,却仍彼此相顾,岂来一人之说?想来是龙君自上古轩辕时便不曾回天,故而不知道,也不奇怪!”
语中暗讽应龙早被天界流放,如山野之民,莫知世道沧桑变幻,更遑论天宫人事几何。
应龙似不喜被扰,一直停留在天枢身上仿佛目空一切的金瞳方转而打量文曲星。
随即颇觉有趣地说道:“呵……常闻天上人说,‘宁与武曲械斗,莫与文曲言争’,看来确实不错。
想来本座与文曲星的小徒弟颇有些渊源,若今日星君不幸陨落,本座定然会将那头小豹子好生照顾。”
文曲星天权脸色一冷,这位被天人尊为仙家典范,气度超脱的文曲星君,顿然撕去一贯儒雅外装,遮掩着怒意的,是阴冷得让人发毛的笑容:“岂敢有劳龙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鹿死谁手……”
应龙看向东极之方向,“很快便能揭晓。”
他话音方落,但听天之尽头,东方之处,传来震耳巨响!
!
那声音之巨,难以言表,便如万雷同奔、千山同倾。
神州大地山摇地动,天空霹雳电闪,四处是阴风呼啸。
抬头可见天象大异从前,飞星堕天,斗转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