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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春很有礼貌和我们说抱歉,早晨有急诊所以没顾上我们,他的眼神很认真,语调中带着明显的歉意,反倒让我觉得先前自己心里的一点不耐抱怨是小男生的幼稚,不禁有几分赧然。
他在前面领着我们到相熟的医生那里照看我们体检,迟成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怎么样?我表哥是不是一表人才?”
她的唇离我耳朵很近,热气扑在敏感的耳廓上,像一个轻柔的吻,我却没有心猿意马,和她调情。
我已不能言语。
我和苏如春一见如故,从此牵系9年。
当时苏如春已经参加工作,而我也配备了母亲淘汰的手机。
两个人互留了手机号码,说好保持联系。
迟成曾经跟我说,苏如春才华横溢,佷得赏识,如今已经可以主刀,一个手术要站八九个小时。
但是我有什么问题请求他帮忙,或者是家人生病时向他咨询意见,他必定会亲自打电话过来。
他有时候工作到很晚,我猜想大概是害怕打扰我休息,便会给我发短信过来。
短信如人,语气亲切真诚,意见详尽。
当时网络并非十分稳定,我对他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做事对人细致妥贴,善解人意。
若是我没有及时回复,他隔半个小时左右就会重发一遍。
有很多时候我的手机会一下子蹦出发送时间间距半个小时的两条短信。
二十四岁,硕士毕业。
毕业聚餐,多喝了几瓶酒,结果腹中剧痛。
我迷迷糊糊分不出位置,送到医院却发现是急性阑尾炎。
当时外公去世,家中乱成一团,迟成远在美国参加为期3个月的入职培训。
麻药效应过去,拿着温毛巾给我擦身体抹冷汗的是苏如春白皙的带着淡淡消毒水气息的手。
不管我的反对,他坚持提前修了年假,堂堂神经外科主刀医师,竟然为我端屎端尿,很多次对着他寒星样的漂亮眼睛,我都眼眶一热。
若是易地而处,我自问断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二十六岁,我和迟成在家乡举行婚礼,苏如春特意请假来做我的伴郎,到最后为了给我挡酒,醉倒当场。
二十七岁,家逢巨变。
先是父亲公司改革,失意离职。
当惯了发号施令的领导,怎么甘心再去做小职员。
学人家下海做生意,不仅赔进积蓄,反倒欠下不小的一笔债务,家里经常接到债权人的恐吓电话。
不久,父亲开始夜不归宿,婚外恋演的轰轰烈烈。
母亲伤心惊怒,卵巢囊肿无法依靠消炎吊针控制,只能进行手术。
手术之前,甚至连良性恶性都无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