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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在意,还是理所当然?北京冬天干燥,迟成冬天手上会干到起白白的屑,我每次去香港出差开会的时候都要给她买足一年份的欧舒丹护手油,我的一个阿姨告诉我她从来不肯让自己的手在没有擦护手霜的时候沾水,从此我再也不让迟成给我洗衣服。
我趴在床上,回首过去,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对他,真真是昏庸。
享受着他的情感而不自知,接受他的付出而不思回报,连日常的关心都因为我的轻视而疏忽了。
“韩若?韩若!”
倪显赫带着点孩子气的声音在我耳边狂响。
“怎么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竟然张大着嘴就神游太虚了。
“你真是奇怪,是痛觉神经太发达还是太迟钝?刚刚消毒都叫出声,我都取出来神经了你竟然没感觉。”
“怎么你已经取出来了?”
我惊讶,不是说还要打麻药吗?我七八岁换牙的时候可是进过无数次牙科打过无数次麻药以至于现在到牙科诊所打麻药都要有心理阴影。
“你看。”
他手里的镊子是一条几毫米长的米黄色细丝。
“这就是神经?你给我上麻药了?”
我皱眉。
“没有。
我还没有打麻药,就发现你这根神经已经疼烂了。
这是怎么个疼法,你竟然还能忍到现在?”
奇怪,最疼的那晚确实是疼到凌晨4点多还睡不着,可是那之后和如春在一起,竟然忘了是不是疼过了。
倪显赫又用一大堆器械对着我的几颗坏牙又是磨又是填,我都恍恍惚惚,怎么和如春在一起,就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疼了呢?我喜欢他,我知道,可是他对我的影响如此之大,却让我自己都隐隐心惊。
过了几天导师call我回学校帮她翻译材料,经济学名家,全国用的最多的研究生经济学教材是她写的。
当初挤破头颅才抢到做她学生的资格,更何况我还要在她手下度过研究生生涯,不得不劳心劳力。
从走廊拐角出来,没想到遇见迟成,她一身juicycouture的淡黄色短袖运动服,背着银色的网球包,头发高高扎起来,杏眼樱唇,阳光清爽,明艳动人。
我略有几分尴尬,又避不开,“hi,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不舒服?”
她笑意盈盈的,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矜持。
“不是我不舒服,只是长智齿,连带着周边几个有病根的牙全坏了,所以才听上去比较凄惨。”
她故意板起脸来,“你搬出去住也不告诉我,害我想要表示关心,好不容易混进男生寝室正主还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