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好不容易放好了,我想要叫他进来,但是喉咙竟然哑了,发不出声音。
我想要把喉咙疏通开,干咳了一下,谁知道不受控制剧烈咳了出来,眼泪鼻涕一起流,咳嗽声掩盖了水花声,担忧地捂住嘴,随即自嘲,韩若,你以为现在他还会因为你一声咳嗽而紧张吗?
我拉住乖乖包着被子的他,“走,先洗个热水澡。”
一件一件脱下他的衣服,我熟悉的身体,虽然不柔软却紧实温暖的肌理,挺直的脊梁骨,紧实的腰身,他抱着胳膊在浴缸里坐着一动不动。
我用浴花刷着他的身体,看见他皮肤一点点染上健康的红,放心地吐出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的鼻子塞住了。
身上的衣服都被浴缸里溅出来的水花打湿了,我狼狈地抬起身子,想要出去换一件衣服,顺便吃点感冒药。
“韩若。”
苏如春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也顾不上衣服湿不湿鼻子塞不塞嗓子哑不哑,重新坐到浴缸边缘的瓷砖上。
“别走。”
我觉得我的眼眶热热的,也不知道是感冒还是因为什么,心里酸成一片,把额头埋进他的颈窝里,氤氲的水汽窜上来,才觉得彷徨不定的心有几分安定。
然后我在那突出的锁骨上覆盖的薄薄的一层皮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湿漉漉的手臂伸出来,隔着衣服紧紧拥抱了我,力气之大,让我全身骨头都觉得疼。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睡眼惺忪,身侧的人撑着额静静的看着我。
脸颊有些苍白,眼下有点乌青,窄窄的一道眼袋,双眸之中依稀能看见红血丝。
我撑起身体:“如春我昨天怎么了?我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他揉一揉我的头发,带着点无奈,“你啊,感冒了还大晚上开着车满北京城跑?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我没发现,昨天晚上到家了才觉得有点感冒,谁知道那么逊?”
我一直觉得自己壮得像牛一样,谁能想到几个黑白颠倒外加感冒忧心就很没面子倒在他面前了呢?
他去饮水机到了到了杯水,又在抽屉里翻出医药箱,拿出几颗药,“吃了它,水温应该刚好。”
空腹吞下几颗药片,我嘴里有点儿发苦。
“你不用去医院?”
“不用,我下午才有手术。”
他疲倦的掩目,我不再打扰他,看着他在身边睡过去。
昨天找到如春的时候他的样子,僵硬的像一个石头雕像,神情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子,没有丝毫归依的彷徨,没有丝毫安全感的自失。
原来我自己一腔天真热血,却连安全感都没能给他。
作为情人,简直失败得可以。
翌日,接到老师的通知,项目要去青海,她带的研究生里只选了我。
她让我翻译一个200页的全英文专业文件,我就得连夜一个字一个字翻译她的PDF照片,再发过去。
哪怕明知道她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不劳烦外面水平稂莠不齐千字近百的兼职翻译,我也得乖乖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