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查点过,公子您放心,”
连书立刻从行李里翻出一卷书,恭恭敬敬地递进齐梦麟手里,“公子,您要的《金-瓶-梅》最新卷。”
“嗯,我来看看上次读到哪儿了……”
齐梦麟心满意足地接过书童递给自己的小黄书,醉眼朦胧地在灯下翻阅起来。
他一张脸皮虽则厚比城墙拐弯,实际却是又薄又嫩,此刻酒意侵上脸来,两腮酡红艳比桃花,整个人懒懒横卧在灯下,竟有几分不像在观淫-书,倒像是淫-书在观他。
“啧,什么破故事,西门庆一死后面就不好玩了,越来越没趣,虎头蛇尾!”
齐梦麟撅着嘴将一卷书草草翻完,大为不满地把书一丢,抱怨道,“这一卷一点带劲的内容都没有,纯粹骗人银子……”
连书从地上拾起书,拍了拍灰收进包袱里,接话道:“既然没趣,下一卷出的时候公子您就别买了吧,如今新出的一卷比一卷贵,公子您为了攒齐这一套,花了多少银子?我怕老爷知道了,又要怪罪。”
“唉,你以为我不想悬崖勒马?我这个人偏生就有这点毛病,什么故事看了个开头,死活也得看到结尾,否则连饭都吃不下!”
自己这点有始有终的美德,齐梦麟本人也很头疼,“以后再也不追手抄本了,受罪!”
连书这时已经打好了包袱,便坐在一旁乖乖巧巧地问齐梦麟:“公子,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走吧?”
“走?谁说我要走?”
齐梦麟把眼一瞪,一口否决书童的提议,“我才被放出来,你就要我立刻卷包袱滚蛋?我是那种忍气吞声的窝囊废吗?”
连书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混世魔王,却仍然讶异道:“刚刚我见公子您在酒桌上,明明和那韩大人言谈甚欢来着,原来您还在生气呀?”
“废话,我能不生气么!
酒桌上那都是在演戏!”
齐梦麟这时已经坐直了身子,在摇曳的烛光中恶狠狠地扬言道,“不让他们尝点苦头,他们还真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
想赶老子走,我还偏偏就在这里住下了!
迟早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连书一听自家主子打算和县令卯上了,一张脸顿时比苦瓜还要纠结,嘴里忍不住嘟哝道:“咱们又不是他们请来的……”
齐梦麟耳听得书童唧唧歪歪,立刻伸手往他脑门上一拍,虎着脸威胁道:“你敢临阵脱逃,回头我就求祖母把连琴许配给连棋!”
“公子,您可千万不要啊!”
连书一听说公子要把自己的初恋许给死对头,立刻被迫就范。
齐梦麟拿住了连书的七寸,不禁得意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连琴那丫头,冷得时候像块冰,冲得时候像块姜,有什么好的?”
连书听公子将自己的心上人挂在嘴边,脸红得好似熟虾,赶紧岔开话题道:“那个韩大人是朝廷命官,公子您打算让他吃什么苦头呀?他要是一状告到老爷那里,公子您又要挨骂了……”
“去你的,少触我霉头,”
齐梦麟翻了一记白眼,兀自冥思苦想坏主意,一肚子坏水翻腾了半天,忽而奸笑道,“有了,我先拿那个娘娘腔开刀!”
……
转眼到了翌日上午,齐梦麟特意起了个大早,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只药瓶,又将《金-瓶-梅》中最火辣的一卷塞进袖中,带着连书跑出了寅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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