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玉杯悻悻地放下了酒杯,艳丽的红唇不以为然地勾出了一抹讥嘲,“想替她赎身的客人,多了去了,可她谁也没答应。
她还有一个大主顾,那个神神秘秘的客人,我们谁都没见过,只知道那人隔段时间就会来一次,关着房门和她说一会儿话,临走时就会丢下一大笔钱。
那个客人也想给锦囊赎身的,可她就是不肯,没想到拖到最后,还是她自己想办法从了良。”
白玉杯口中的大主顾勾起了齐梦麟的好奇心,他联想到罗疏的阔绰,直觉地认定这个人与罗疏手里的钱大有关联,急忙追问道:“那个人的身份你们就没人知道?”
五个姑娘全都摇了摇头:“没人知道,不过那个人的小厮是山东口音。”
“哦……”
齐梦麟颇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这一点点线索,说了等于没说。
他只能从姑娘们没头没脑的话里判断出一点,那就是罗疏这个人绝不会随随便便去投靠一个男人。
所以,自己也同样被她拒绝了。
“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一瞬间齐梦麟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庆幸还是扼腕。
“是呀,这里从来就没人知道她的心思。”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金莲也笑了笑,对着齐梦麟撒起娇来,“其实我们跟她也不算熟啦,大人,咱们还是继续喝酒吧?”
偏偏齐梦麟却还要不死心地追问:“那这里谁和她最熟呢?”
在座的几个姑娘都被他问得有些不高兴了,只有小棉袄乐呵呵地回答道:“鸣珂坊里就数金描翠和她玩得最好,不过也因为她才得罪了妈妈,如今妈妈不让她见贵客,大人您是见不到的。”
齐梦麟还想再问,这时连书却在一旁好奇地插嘴:“公子啊,您干嘛一直打听罗都头的事?”
“谁打听了谁打听了?我不过就是闲扯两句罢了!”
齐梦麟厚着脸皮死不承认,随即故作淡定地岔开了话题。
在鸣珂坊里偷得浮生半日闲之后,酒足饭饱的齐梦麟哼着小曲回到平阳卫,却没想到一个不速之客已在平阳卫的大门外等候自己多时了。
当他在夜色里一眼发现罗疏时,一瞬间竟疑惑地眨了眨眼,怀疑是自己醉眼昏花地认错了人。
“你是来找我的?”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
罗疏点点头,凝视着齐梦麟的双眼中闪动着一丝惶急,让她的黑眸更显幽深:“我傍晚时就过来了,听人说你在鸣珂坊,只好守在这里等你。”
她的第一句话害得齐梦麟一颗心怦怦直跳,第二句让他想挺挺胸冒充一下正人君子,听到第三句时齐梦麟立刻原形毕露,涎皮赖脸地笑着凑上去问:“你为什么守在这里等我?”
罗疏开门见山地回答他:“韩大人已经决定要灭蝗了,布告明天一早就会张贴出来,我怕他不能服众,所以想请你调兵帮忙。”
“你为他来求我?”
齐梦麟顿时有些失望,嘿嘿讪笑了两声,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我手里都是打仗的兵,不是用来替他抓蝗虫的。”
“我的意思不是要士兵抓蝗虫,只是想请你说服指挥使大人派兵,由官兵组织百姓灭蝗。
你是山西总督的公子,由你出面,指挥使大人必然会答应。”
罗疏见齐梦麟始终无动于衷,便故意拿话激他,“再说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如果官兵连个蝗虫都灭不得,将来又如何上战场灭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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