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倒是小事,”
齐梦麟自信满满地转动着手指上的金戒指,却有些狐疑地盯着罗疏问,“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出面?鸣珂坊的老鸨我也打过交道,老婆子人挺好的,眼里只认钱。
只要你拿得出足够的银子,别说你是女的,你就是条狗,姑娘照样能牵走。”
“你忘了?我是从鸣珂坊走出去的人,如果她知道我有钱,一定会把我敲诈得干干净净,直到最后也未必肯放人。”
罗疏无奈道,“再说我那个姐妹,因为我的缘故,被她逼迫去接下等客人——她为的就是杀鸡儆猴,让姑娘们知道和我有关系的人没有好下场,从此才不敢妄动从良之念。
所以如果是我出面,她岂肯善罢甘休?”
齐梦麟点点头,却又挑眉问道:“这事由我出面也没什么,可你为什么不求韩慕之直接替她脱籍呢?”
罗疏面对他的疑问,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难道你没听说吗?刘巡抚过几天就要到临汾来巡视了。
这时候让韩大人过问鸣珂坊的事,只怕惹人闲话……”
“哦,反正我是不怕惹人闲话的,”
这时齐梦麟自嘲了一句,又凝视着罗疏讪讪嘲笑道,“你倒真会替他着想。”
罗疏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店家却偏偏开始上菜,像是和她作对似的,菜肴流水般一盘接一盘折腾了好半天。
罗疏只能与齐梦麟隔桌对望,直到店家上完菜,气氛已压抑到极点时才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时齐梦麟却突然咧开嘴笑了,一张漂亮的脸简直慑人心魄,又因为一连晒了许多天的太阳,精致的五官竟被风吹日晒磨砺出几许阳刚之气,耀眼如骄阳:“好啦,我闹着玩呢。
这算什么难事?不过你说那个姑娘接得都是下等客人,只怕我在鸣珂坊里从来没有见过她,莫名其妙地替她赎身,老鸨就不会起疑?”
“这点我也考虑过了,”
罗疏听见齐梦麟答应下来,欣然松了一口气,“你可以让连书出面吗?”
“他?”
齐梦麟噗嗤笑了一声,乐不可支道,“若是在扬州,我的书童去逛窑子,不说花魁,至少一个水灵灵的清倌也是当得起的。
罢了,下等客人就下等客人吧——连书,快进来,有好事和你说!”
连书在外面听见公子叫自己,立刻机灵地跑进雅间问道:“公子,什么好事?”
“就今晚,带你去开荤,”
齐梦麟转着手里的扇子,敲了敲连书的头,“好好学着点,过了今晚,以后就不是童男子啦!”
“什么?”
连书目瞪口呆,下一刻就瘫坐在地上抱着齐梦麟的腿,如丧考妣地哭喊,“不要啊公子,人家的第一次是准备献给连琴的……”
“去你的,毛都长齐了还守着童子身干嘛?留着炼丹啊?你□又不是金子做的,连琴会稀罕?不开窍……”
齐梦麟不为所动,残忍地粉碎了小连书青涩的男儿梦。
这一天不管连书如何哭闹,太阳还是缓缓地落下了西山。
傍晚时齐梦麟拎着连书的耳朵将他扯进了鸣珂坊,一进门便气冲冲地把他往地上一丢,迭声喊道:“老鸨呢!
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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