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屏道:“这家白记蜡烛铺是总店,品种最多也最新,我们进去看看罢。”
吕黛道:“这么长的队,不知排到几时,还是算了罢。”
江屏拉着她走到队伍前面的一名青衣人旁边,拿出一锭银元宝,向他笑道:“小哥,我和拙荆还要赶船,麻烦你行个方便。”
对方爽快地接了银子,将位置让给他们,重新排队去了。
吕黛道:“你为何找他,不找别人?”
江屏道:“前面这几个人里,他衣着最朴素,我猜他是奉主人之命来买蜡烛的小厮,见有钱赚,才不在乎让主人多等一会儿呢。”
吕黛笑道:“郎君很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江屏摇着折扇,道:“娘子过奖,生意人的本能罢了。”
第十六章无可厚非
蜡烛铺里人倒是不多,大概店家为了保持店内整洁有序,从容优雅的气氛,宁愿让客人在外面等着。
几个衣着艳丽的妇人围着一张圆桌挑选蜡烛,看见江屏走进来,一个个眼都直了。
小喜鹊牵着江屏的手,好像牵着一件令人艳羡的战利品,得意洋洋地走到那张桌旁。
妇人们纷纷扭头,一面状若无事地交谈,一面借着旁边的镜子打量自己的仪容,不着痕迹地整理鬓发。
吕黛看了看桌上各式各样的蜡烛,拿起一个怀抱兔子,脚踏祥云的美人,问江屏:“郎君,这个姮娥好不好看?”
江屏瞧那蜡烛美人,脸庞莹润有光,眉目生动,做得十分精致,由衷地点了点头。
她又问:“那么,我与她谁更好看?”
这话声音轻轻的,却足以让旁边的人听见。
小姑娘的心思,江屏了然于胸,乐得满足她,笑道:“娘子国色天香,漫说一个蜡烛美人,就是真正的姮娥也比不了。”
小喜鹊吃了蜜似地笑起来,旁边妇人酸得受不了,心里骂着不要脸的小娼妇,走开了。
吕黛挑了几只蜡烛,忽有一种被人盯住的感觉,转头巡视众人,并无异常。
“娘子,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罢。”
逛到天黑,江屏带着她乘船游湖,船上彩灯环绕,纱幔垂落,映出绰绰人影。
满头珠翠的花娘弹着琵琶,咿咿唱着一支《留春令》:画屏天畔,梦回依约,十洲云水。
手燃红笺寄人书,写无限伤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