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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屏看见她,才刚平复些许的心绪又翻腾起来。
一人一妖对坐着吃晚饭,吕黛见桌上有一盘他爱吃的清蒸鲫鱼,殷勤地夹了块鱼肚肉,放在他碗里,道:“郎君,多吃点。”
江屏木着脸,胡乱吃了两口,便去书房了。
吕黛撇撇嘴,也没了胃口,回房发了会儿呆,打开装首饰的箱子,把玩里面的金银珠宝,这是她最爱做的事。
等到二更天气,还不见江屏回房,花眠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少奶奶,您和少爷拌嘴了?”
吕黛撅着嘴,不说话,忽看见那把四百五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假金錾花如意,心中触动,想他以为我是鲁小姐,怕我不高兴,明知这如意是假的,还骗我说是真的,如今知道我是妖怪,便冷言冷语,避之不及,好无情的男人。
拿起假如意,吕黛叹了口气,道:“他在杭州有个老情人,是有夫之妇,他娶我原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位夫人。
前不久,那位夫人死了丈夫,成了寡妇,随家人来到金陵。
他今日遇见她,旧情复燃,便嫌弃我是假的了。”
虽然说的都是瞎话,心里却酸涩非常,不禁哽咽,眼中堕下泪来。
花眠一直羡慕她生得美丽,丈夫英俊多金,又对她百般疼爱,不想她只是个替身。
毕竟谁都不喜欢当替身,羡慕立时变成同情,花眠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唯有叹气。
吕黛哭了许久,见书房灯熄了,江屏睡下了,自己独守空闺,益发难受。
江屏哪里睡得着,天一亮,便去了映月斋,晚上也不回来。
他不想被吕黛干扰,他需要冷静地思考该如何面对她。
他同时希望把这场婚姻当儿戏的骗人精,也能冷静地想一想,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到此为止。
小喜鹊毕竟不是人,做事喜欢思前想后,她一向是随心所欲,见江屏躲着自己,便觉得好没意思。
这日午后,她收拾了几件心爱的衣裳和首饰,又带了些零嘴,不声不响地回庐山了。
吕明湖练完剑,回去的路上看见子元真人,停住飞剑,行了一礼。
子元真人棋瘾上来,正要找人对局,见了他,笑道:“明湖,咱们师徒很久没下棋了,去你那里过过招罢。”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飞霜院,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玉树下,双腿屈起,脸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哭。
子元真人诧异道:“吕黛,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