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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化解魔王留在祖师体内的煞气,天竺寺,大昭寺,卧佛寺,还有敝寺的十二位长老以泉眼为阵眼,布下梵音解厄阵。”
这段往事说完,炉中水已冒泡,净心挽起宽大的衣袖点茶,他的手修长白皙,比女人的手还美,看他点茶实在是赏心悦目。
茶点好,净心又摘了两只石榴,轻轻一捏,石榴便裂开,饱满晶莹的红籽像一粒粒玛瑙,哗啦啦落在白瓷盘里,和茶一并送到吕明湖和吕黛面前。
吕黛端起来闻了闻,称赞道:“好茶!”
一饮而尽,满齿留香,回味无穷,吃了颗石榴籽,清甜入脾,不禁眉欢眼笑。
吕明湖与净心谈经论道,言语愈发晦涩难懂。
吕黛专心致志地吃着石榴,忽然想起评事街宅子里也有几株石榴树,结了好些果子,日前还和江屏说再过几日摘了吃呢。
江屏亦精通茶道,此生或许再也吃不到他点的茶了。
嘴里的石榴籽忽然变得苦涩非常,吕黛垂下脑袋,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着外人的面,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吕明湖转头看了看她,道:“累了便睡一会儿罢。”
小喜鹊变回原形,钻进他的衣袖里流泪。
净心听不见她的哭声,却道:“这位姑娘似乎为情所困。”
吕明湖道:“禅师很会洞察人心。”
净心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微笑道:“道长过奖,实不相瞒,小僧自幼修炼无量心,你是目前为止唯一听见小僧的乐声却丝毫不受影响的人。”
吕明湖道:“我这样的人其实不少,只是禅师没有遇见罢了。”
净心哈哈笑道:“道长太自谦了,你这样的人,近三百年来只有一个。”
吕明湖说了声不敢当,盯着他的笑脸看了片刻,又道:“禅师能操控别人的情绪,难道自己还会被人影响?”
净心叹了口气,道:“有句俗话道长总该听过的,惯骑马的惯跌跤,河里淹死是会水的。”
吕明湖微微笑了,他并不认为这话适用于净心,但净心的确比他想象中的有趣。
吕黛哭累了,睡了一觉,醒来钻出衣袖,桌上点着一盏琉璃莲花灯,净心已经离开,吕明湖在闭目打坐。
她跳到他腿上,用尖硬的鸟喙轻轻地啄着他柔软的掌心,他当然不会觉得痛,只有一种痒痒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