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姐姐被虫子咬了么?”
元熹正待夸张地呼痛,挨坐在她身旁的元妍极是好奇地问将过来,她一时也不好太过玩笑,点了点头,揉了两下子便就一心看起了场中的比赛。
今日这鞠赛场中,两队人倒是着了玄、青两色衣衫,看上去确是干净利落的紧,待到跑将起来更瞧着清楚明辨,只不过唯有那场内之人才知个中辛苦罢了。
宁州此时虽说还算得是暮春时节,不过未到午时便已然有些燥热了,而今日里又是个晴朗朗的好天气,因而场中奔争抢夺那鞠球之人没多少时候便就汗流浃背了。
“今日里比的倒是精彩,这眼看着时辰都快过半了还未进得了一个。”
双方的场上之人这会儿到了歇息用水之时,元楚与着元熹几个也便闲话起来。
“熹姐姐觉着场中之人哪一个技艺高超?”
元妍虽说才十四岁的年纪,可那顾盼之间却已然有了怀春少女的些许情态,相比之下,比她稍长的元慧倒显得木讷了许多似的,只看顾着玩性大起的弟弟,不许他同着一众浑小子奔来跑去,免得同他们一般的上得了高树去有个闪失便不好了,而元家的这个男丁倒也还听三姐的话,虽说眼中着实羡慕那些可随意爬上高树得看场上鞠赛的孩童,却也还算老实地与她坐在一处。
“还未分出高下来,都差不多。”
元熹随口应了一句,又将着方才买来的干果子分给了堂弟一些解闷。
“那你这手里的海棠花要送于哪个呢?”
元妍这一问元熹才想起自已手中的海棠来,由此稍一思量便就将其插到了自己的发间,这下子整个人倒平添了不少的媚色,当真算得上人比花娇了,而恰在此时,场中的赛事却紧接着再次比将起来,而那鞠球不知是于拼抢中被着谁人大力的一个蹴踢,竟直向着她几个的方向飞将过来,元楚平日里本就是个不大好动的,此时自是单知歪了身子闪避,而元妍就只发得出一声娇呼,元熹仗着自己在家中向来是个好玩的,身手还算着灵活,因此便轻快的上前就着那鞠球的来势用着右脚的内侧将其稳稳地接了,而后便再是玉腿轻抬,脚上猛一用力,将其远远地踢还了回去。
元熹本就生的身姿曼妙,今日里穿着的衣饰又颇为光艳,因此上一旦动作起来便煞是好看,而这鞠场中此时俱是热血万丈的青年男子,见得此种情景便不由得轰然喊出一声‘好’来,也不知是为着她方才那坦然的举止还是为着斯人鲜媚的颜色。
“姑娘头上的花漂亮的紧,若是我队胜了可否摘下来相送?”
场上喊话的这一位胆大男儿却是宁州营中的兵士,只不过紧跟着的却是一溜儿的哄声,直叫嚷着此人太过自不量力云云,而这自然便是他方的对手,宁州城内的少众不服气了。
“你队若胜了自然相送。”
元熹倒是一派天真烂漫,大大方方地喊过去应承了。
场内因着这一节气氛陡然间倒更为热闹了,而随之而来的拼抢则更为激烈,待到上半时结束之时,两队倒是不分胜负,各进了对方鞠室内一个球,只是代价却也着实不小,双方的队员推撞之时各有误伤,需得换上三两个新人继续才行。
“未料到熹姐姐的花这般惹人爱,瞧他们那些人拼的倒是有些不顾性命了似的。”
元妍说这话时面上的神色着实令元熹不喜,只是她尚未答言,一旁的元楚便已然开了腔。
“不过都是一时的意气,为着赢这个彩头罢了,不单是这蹴鞠,便是比些旁的怕也多半会是如此。”
“还是堂姐明白。”
元熹与其会心地一笑。
“这点儿道理若还不能明白,我可不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么?”
元楚这话随即让元妍没了声音,接下来几个人倒是安安静静地看起了随后场中的比赛。
而这一看倒看着了个尚算熟识之人。
原来宁州营中此时共换了三个新人上场,而其中一个便是萧维,先时元熹还未理会,还是元楚有意提醒她仔细观瞧方才认得出来,那一身的玄色衣裳倒将他映衬得更为俊逸了,只是奔跑拼抢间少不得有与人扭蹭拉扯,整个人由此便多了几分少见的悍然。
其实萧维这次上场本不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已然在场下陪练多时,而昨日里就恰逢与他一道练习之人求胜心切脚踝扭伤,待到了今日偏又有人伤及小腿,没奈何他这备选之人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场,好在全队平日里训练有素,配合起来毫不含糊,再加之对手求胜心切失了稳妥,因此上这一日的蹴鞠赛还真就险险地胜了。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先时那话可还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