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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矮个正要反驳,一直在边上听着的第三个人来了精神:“内幕消息,内幕消息,我给力哥送啤酒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他讲电话,你们都不知道吧?别看龙哥对那姓蒋的小子笑脸相迎,其实根本就不信任他,正想找机会试试他呢,万一他真藏了二心,哼哼,看龙哥怎么玩死那蒋家两兄弟吧。”
直到几个人走远了,黑口仔依旧定定缩在阴影里,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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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蒋亦杰家那栋旧式唐楼的大门外,蒋庭辉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
烟头铺满脚下的暗花方砖路面,风一吹就窸窸窣窣乱飞。
他专注望着斜前方一尊红色消防栓,神思凝重,眼球上绽满血丝,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打完一场惨烈的败仗。
从走出家门开始,他脑子里就反反复复转着一个念头,要去跟小妹道歉。
可是渐渐地,这个念头被另一个恐怖的念头所代替——万一小妹不原谅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越想越心寒,止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如果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强暴,应该会生不如死吧?就算小妹能接受男人,可自己毕竟是他的哥哥啊,是亲生哥哥!
底限这种东西,真不能轻易去试探……
令人更懊恼的是,从小到大自己一直以“蒋小妹保护神”
自居,帮他挡掉灾祸,化解危机,可闹到最后,真正伤害了他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蒋庭辉抓扯着头发蹲在地上,焦躁地不断搓脸。
他这二十多年先丧母、再丧父,含冤辍学远走他乡,直到无奈加入社团,跟在古展身边每天如履薄冰,大大小小经历难关无数,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痛苦纠结、不知所措过。
悄无声息地,一双跑鞋出现在他视野里,蒋庭辉慢慢抬起头,跑鞋之上是笔直修长的双腿,再往上是挺拔性感的腰身,白色T恤外面套着利落的小皮衣,不看脸也知道那是蒋小妹,只有他可以把纯净柔和的白色穿得如此坚硬而极具力量。
蒋庭辉慌忙站了起来,就像个没完成作业却不慎被老师抽查到的小学生一样,两手不断在裤子上擦蹭手汗,试探着唤了声:“小妹……”
蒋亦杰没骂人,也没动手的意思,更没有气愤地转身走开,只是双手往裤袋里一插,耐心等着着下文。
可他越是心平气和,蒋庭辉就越感到愧疚,支吾半天,勉强冒出一句:“你的钱包我带过来了……”
蒋亦杰接过钱包,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你在这站了整晚,就是为了还我钱包吗?”
“其实昨晚……昨晚我……”
蒋庭辉喉头艰难吞咽着口水,“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厉害?还疼吗?”
蒋亦杰没好气地反问:“你说呢?要不要按原样给你也来一套试试?”
蒋庭辉下意识迈前一步,双手急切扶在弟弟胳膊上:“你有没有去看医生?不行,还是我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免得……”
“行了蒋庭辉!”
蒋亦杰终于按耐不住火气,一挥手臂把人甩开,“送东西可以叫联邦快递,又方便又专业,医院我自己也可以去,年满十八岁不需要监护人陪同了。
你到底有没有话讲?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
他虽然这样说,却并没有动,而是眼睛笔直盯向蒋庭辉,目光里透着轻微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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