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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一摇锦袋,里面便发出清脆的响声,将那串东西取出看时,果然是条缀满素银铃铛的红绳儿,红绳儿用时下正兴的手法细细编过,每个铃铛之间以一颗银珠和两个小绳结隔开,样式并不华丽,却简单好看。
灵衍以为那是手链,谁知江灵殊却示意她将左脚伸出来,随即便轻巧地脱了她的鞋袜,握住那一段玉笋似的脚腕,随手比了一比,满意地说了句:“正好。”
便将那铃铛红绳系在了上头。
灵衍怔怔地看她这般流利动作,脸已红到了耳根,江灵殊浑然不觉,一边为她再细细穿好鞋袜,一边柔声说道:“我们凤祈宫的女子,拜入门中时都会有这么一串铃铛,或是师父所制,或是师姐相赠,每个人的都不一样,我的便是棕绳儿配铜黄的铃铛。
许久之前我便对师父说,要亲手做一串送给我第一个师妹,今日终于用上了。”
“衍儿多谢师姐……”
“可别小瞧了这铃铛,”
江灵殊拍拍手起身道,“这上头有只有宫内人才能看得出的门道,故而外出遇见同门也便查明身份。
至于为何不戴在手腕等明显处,一是为防被别有用心之人偷了去,二来,凤祈宫的功夫重轻、巧、快三字,平日行事,需做到步履轻盈而铃不响才算是将功法学入了精髓,这铃铛便可做此检验之用。”
灵衍微微讶异,想起方才一路走来,确实从未听见铃响之声,自己于是也小心翼翼地踮起脚一步步走着尝试,可无论多小心,那铃声总是不绝。
江灵殊噗嗤一笑:“这却不是仔细注意着便能成的事,你瞧我也未如何谨慎脚下,只自然行走便好。
待你习武久了,气息行止皆会随武学之韵律而变化,要达成如此,绝非难事。”
“是……衍儿知道了。”
灵衍低头应着,许是放松了些,江灵殊此刻才觉得她终于有了些小女孩儿的娇憨。
“晚饭来啦——”
阿夏忽一手推了门进来,另一手端着漆木承盘,上有三四个锦盒并碗筷调羹等用具,虽都卡得严实,却还是有食物的热气与香气溢散出来。
“来,”
江灵殊拉着灵衍在低案旁的软垫上坐下,“今日赶了那么久的路,一定饿了吧?”
灵衍微点点头,阿夏将锦盒一一揭开,只见一个里头装着两瓷盅的红豆粥与一小碟白糖,一个是六只小巧薄皮的冬笋烧麦,还有两个便是些小菜干果之类。
“这瓷盅小,烧麦也是一口一个的样式,怎么只拿了这么些?”
江灵殊问道。
阿夏面露为难之色,又似在忍着笑:“是,我也这么说的。
可厨房里说宫主那边与众殿主正一起吃酒,都说这烧麦包得好,便一笼笼的要了去,可不就只剩这一笼了?她们还说什么,宫主向来说年轻弟子晚饭不宜吃得太多,否则积了食懒怠动,妨碍第二天练武……”
“师父倒确实这么说过,只是衍儿疲乏一日,不多吃些反倒不好。”
江灵殊细细屏气听着,确有隐隐乐声从前殿传过来,只得叹了口气道:“我只想着师父回来吃顿清淡又热乎的,忘了她爱热闹,定要拉着师叔们一起,其他师叔还好说,云罗师叔向来胃口极大……罢了罢了,我们先用着,对了,你自己吃过没有?”
阿夏一愣,心中感动:“您回来前我已吃了,现在还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