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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催促说,“让你搬去主院,不是我安排的,是郎君的吩咐。
阮阿般,天晚了,快些搬过去罢。”
阮朝汐听到了。
但她还是觉得不妥当。
“我失了双亲,坞主怜我孤苦,把我接入坞里,有吃有住,已经足够优待了。
其他童子都住东苑,只我搬去主院,我心里不安。”
抱着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在霍清川惊异的视线里,转身往回走。
“劳烦霍大兄转告坞主,东苑还有一间厢房空着,已经足够好了。
我住那里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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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的第一个夜晚,阮朝汐睡得并不太好。
睡到半夜时,一个小童忽然闹起了肚子,痛得满地打滚,惊醒了所有人,紧急叫来了坞里医者。
把人抬出去查验了半晌,原来是晚食用了太多豆饭,吃得太撑,又喝了过量肉汤,久素的肠胃经不住荤腥,半夜猛烈地发作,上吐下泻。
东苑被惊扰到后半夜。
腹痛被连夜抬出去的小童再没送回来,十二人从此少了一个。
饭堂的朝食同样丰盛。
不过,现成的教训摆在面前,所有人自觉地只吃了八分饱。
李豹儿年纪最长,拳头也最大,当仁不让做了孩子王。
他记着昨晚杨先生的那句“你们负责清理打扫干净”
,招呼着众人收拾干净了饭堂,又捋袖子开始打扫庭院。
一场初秋夜雨,枯枝落叶铺满了墙角旮旯。
阮朝汐拿了把竹扫帚,挨着院墙,慢悠悠地清扫边角的落叶,心想,怎么会这么静呢……
昨夜下了整晚的雨早已停了。
东苑这边的十来个小童叽叽喳喳得仿佛山间小雀儿,一墙之隔的偌大主院,四周一片清静肃穆,仿佛山中久无人烟的旷野空居。
但怎么可能真的无人居住。
云间坞的主人明明已经回来了。
她挨着院墙清扫了几堆树叶,忽然察觉周围异常的动静。
两三个童子停下活计,涌到紧闭的小门边,透过木门缝隙,探头探脑地往对面主院里看。
耳边传来几声倒吸气声,夹杂着震惊的低呼,“好多人!”
“快看,极好看的娘子,穿着极漂亮的长裙……”
“在哪呢在哪呢?”
童声清脆尖利,在庭院里传得老远。
连通主院的小门紧闭,大铜锁从对面锁住,只中间留一道缝隙。
门后抢着瞧动静的几个小童互相推搡着,冷不丁撞到了木门,咚得一声响。
“看什么热闹呢。”
李豹儿挤上去,透过门缝好奇瞅了两眼。
阮朝汐正好扫到旁边,耳边骤然听到李豹儿震惊地一声“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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