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多个矿主都来找人帮忙,先给谁家干,后给谁家干,全都依靠我外公从中协调。
外公这人做事公道,不管有多少活等着干,外公都会安排一个效率最高的顺序。
甚至有几次,通过改变维修顺序,把原本不太够的备用零件搞得勉强能对付上,让大家都恢复了生产。
外公这个人不爱钱,他出手从来不收现金。
这就让那些人精似的矿主们另辟蹊径,每次都是请外公去饭店搓一顿,再给外公带点少见的烟酒过来当礼物。
时间久了,外公家里的存项就多了起来。
后来经过时间证明,这些存项也没少帮外公家办事。
至少那些外公看不上的烟,被外婆拿去走了很多关系,托人帮忙办了不少事。
而那些外公不喜欢的酒,在后来都卖出了外公不敢想象的大价钱。
而我们表兄弟几个,作为家里的小孩子,经常被外公带去饭店吃饭。
不夸张的说,不到十岁的我,在不看菜单的前提下,能在饭店点六热四凉一桌子待客的菜。
这导致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工作单位,都不太吃得惯食堂的饭菜。
而我另有一个坏毛病,也是在外公家养成的。
那年才九岁的我,烟龄已然两年有余。
就是因为外公家里的石林烟没有数量,我和表兄们偷着拿了就出去学着大人的样子抽烟。
起先还觉得有点辣喉,后面就觉得有点上瘾。
而这一条一条没有人会追查的石林烟,也让表兄们在外公家门口的孩子们之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基本上是表兄们举着石林烟一出门,身后就跟上一大群小孩子。
他们疯了一样地跑,不是为了泄无处倾泻的精力,只是为了快点跑到山上,找一个没有大人看着都地方抽上两口烟。
而给谁烟,又不给谁烟,则成为了孩子们之间,最原始的权利与控制。
家里管得严或者没有条件搞到烟的孩子,在看到香烟时,会有一种吸毒的人看见毒品一般的眼神。
他们在这一刻,可以为了拿到烟学任何动物叫,甚至在凹凸不平的山地上面打滚。
我本能地抗拒这种行为,有时会下意识地离这些狂欢一般的人很远。
就在这一年的夏天,我倒退着远离这些疯子时,忽然感觉脚下一空。
失重的感觉瞬间传来,却没有持续多久。
几秒钟的时间,我就感觉自己的脚触及到了坚硬的岩石。
随即就是腿一歪,钻心的疼痛从小腿传来。
我张大嘴巴喊叫,声音没能传出,还灌回来一嘴的土。
我低头努力吐出嘴里沙土。
还没等沙土吐干净,我忽然觉得后脑一沉,身体立即向前俯冲出去。
剧烈的痛感传来,我并没有前扑成功,我在浑身剧痛之下委顿于地。
是的,我在这一刻意识到,我被塌方埋进了废弃的矿洞里面。
由于没有应对这种突事件的经验,我被埋得特别结实。
等我意识到生了什么时,已经开始呼吸困难。
越是努力呼吸,嘴巴和鼻子里面涌进的沙土就越是多。
很快,我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