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连对方有没有射在他身体里,射进去几次,有没有在高潮前紧紧按着他,死死抱着他,有没有在高潮后带着莫名复杂的情绪和语气,喘息着,反复低语着“你好香……你太香了……”
那一定都是幻觉吧,田钺心想。
包括把他周身上下擦干净的热毛巾,包括给他穿好衣服的动作,一定都是幻觉才对的吧……
强大的胜者,没有义务为手下败将做这些的……
所以,那些铁定是没有发生过的。
在一片黑暗中醒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皮,听着周遭异常的安静里细小的声响时,田钺一度深深,深深地那么以为。
当晚,他昏昏沉沉,睡了又醒。
天快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加倍在昏昏沉沉,醒了又睡。
他动不了,不仅是因为疼痛,还因为虚弱。
他发烧了。
囚禁,监管,被侮辱,被侵犯,田钺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残忍和冷漠,都已经偿还清楚了。
烧到浑身发冷时,他想到了秦永阳。
那个总是在认认真真做好每一件工作的,沉默的男人。
那张好看的,白净的脸,那说话从不高声大气的态度。
他因为自己不想在工作上耗着,就硬要对方在工作上耗着。
就因为那是个不擅长说不的人。
秦永阳有他的懦弱,而田钺是自己所有糟糕境遇的始作俑者。
他恨自己,然而着实恨得无力。
他没有忘记作为弱者的滋味,而在拼尽全力成为强者之后,他并没有守好自己的本分,他把别人硬推进了弱肉强食的轮回。
如果他当初不要那么逼人太甚,会不会一切都不会发生?总有一天,秦永阳会像康樵那样,一脸幸福捧着自己的肚子,等着孩子降生?若是半个月之前,他会以为这样想的自己是个疯子加傻逼,但就在经受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和耻辱之后,他十分奇妙地冷静了下来。
那一对苦命鸳鸯,把他推进火坑之后,逃走了,是否找回来似乎都没有了实际意义,因为田钺这个三七开的受害者,再也回不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呢?以前,他至少还能沉浸在操控别人的快感中,现在,他只是个关在地下室里任人狎玩的泄欲工具罢了。
所以,是不是一死了之,才是最好的选择?
恍惚中,他看着头顶不远处的吊扇,那玩意儿应该经得住他的体重吧,看上去倒是真的相当结实呢。
一个住得起这种大宅子的人,吊扇应该也是会选择一万年不会掉下来的那种吧……要是用床单或者毛巾或者衣服撕碎了,绑成绳子,挂上去,就可以悬梁自尽了吧,像许许多多文学作品电影电视里演绎的那样,良家女子被糟蹋了之后,找个地方,一死了之,死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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