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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婶听见这边喧天的动静也急匆匆赶来了,看见烟归和阿夕被围在人群中,怔愣在原地,犹豫着是否要上前说几句公道话。
虽说烟归不知道从什麽地方得了一顶可以阻却厄运的纱帽。
可她会带来灾祸,是不争的事实。
前些年顾婶好心维护了烟归,接下来好几个月的生意都不甚景气。
卖烧饼本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
顾婶心思千回百转,到底没有上前。
阿夕立在烟归眼前,一人对峙数人,气势丝毫不落下风,“你们只凭这几件事便断定是烟归所致,毫无凭据,荒谬至极!
按你们所言,她所经之地,该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那暮雪村为何安然无恙,里面t的村民也并没有和烟归起沖突。”
“暮雪村里面住着都是一些什麽怪人,那都是一些没有根没有家,不敢出来见人的废物!
和柳烟归是一个货色,怎麽会赶她走呢?”
“而且柳烟归,你也不看看,你虽然住在暮雪村里,可那些人拿你当自己人吗?他们只是懒得和你计较,可他们愿意和你亲近吗?”
“你再看看刘铁生,每次去你家献完殷勤便要大病一场!
你对得起谁!”
烟归压根没听清他们在说什麽,她只觉自己的心在一下一下的跳着,无比清晰,如晨钟暮鼓,一声声,将她的理智敲碎。
阿夕将烟归护在身后,继续不卑不亢道:“你们说,烟归命中带煞,克万物,绝生机。
我住在烟归家中数日,为何毫发无伤?”
“谁知道你不是一个比她更邪门的怪物!
她长了这麽一张妖豔贱货的脸,却浑身的霉运,也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妖男孽女,一般的货色!”
烟归本不生气,也没想和他们计较。
这样的话语从她有记忆之时起便听了不下数百次,她已经可以泰然处之。
可是他们居然骂了唯一一个维护她的阿夕。
烟归霍然转身,猛地摘掉了那顶帷帽,露出一双犀利而蕴满怒火的眼。
那些人见烟归居然摘掉了能阻却厄运的帽子,吓得大惊失色,踉踉跄跄地就四散退开。
烟归喝住他们:“站住!
不是要找我算账吗?不是要赶我走吗?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只会耍嘴皮子吗?”
人群早已散尽,方才还热闹非常的街道在转瞬变得空旷寂寥。
她的怒火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落空了。
“柳姑娘,你不要和他们计较,他们也是太害怕了……”
一时间只有顾婶站在前方,却也是不敢靠近,带着些愧疚劝解。
“顾婶,我明白,我没有和他们计较。”
阿夕走到烟归和顾婶中间,阻却了两人的视线,对着顾婶冷冷道,气势逼人,“你也不必为自己辩白。”
烟归从没见过这样的阿夕。
顾婶神色一怔,这少年竟这麽毫不留情地撕开了自己的遮羞布。
她方才确实是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分,想要解释自己不维护烟归只是因为自己太害怕,顾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