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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父王这个爱听墙角的,就气鼓鼓地跳出来,”
明华学着父王,瞪着大眼,将眉头拧做一团,胡子气的一起一伏,“明华!
你简直顽劣至极!
你简直是胡闹!
哪有自己咒自己的道理,你,今天晚上,给我面壁思过,抄写道德经三千遍!
不抄完不许睡觉!”
她说着笑倒在王后腿边,“那个时候四哥和六哥,还有婉姐姐,都帮着我抄书,应付父王呢!”
王后慈爱地抚着明华的发,看着她,“那你七岁那年又为什麽突然转性了,讨的生辰礼物怎麽是河山游?”
明华狡黠地眨了眨眼,跳过了这个话题,“还不许我转性了吗?母后您也真是的,我穷奢极侈您也说,我谨行俭用您也说。
您这叫,对我有偏见。”
“好了好了,不说了。
只要明华开心就好,怎麽样都是好的。”
她倒宁愿明华永远是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每日只考虑如何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像她那三个姐姐一样,活的自在舒坦。
王后似乎苍老了好几岁,眼角遍布的皱纹昭示着光阴留下来的痕迹,明华有些心疼地抚摸那些皱纹,像童年时要母后少操些心。
“明华,你若不愿,母后和父王也是可以保下你的。”
王后看着她,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可其中艰难险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的
明华不愿将父王置于千夫所指的地位,她是明华,这个名字天生就沉甸甸,将责任压在了她的肩头。
正如她当年被送入祈雨寺,其实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那此次的祭天,归根结底也没有询问她的必要。
父王最终一定会屈服的。
他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他也是天下万民的父亲。
她是被命运推着走的人,天命安排着她一步步往前走,向来抗拒不得。
这是她的命。
而天下万民的命则是要再次迎接这旱灾。
若明华顺应她的天命而为,是否也能算是替苍生向宿命道一声不服。
顺她一人之命,逆千万人之苦难而行。
“儿臣是愿意的。
为国祭天,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其实她也有过怀疑,天灾真能以一人之力消弭吗?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是大旱的第二年。
旱灾愈演愈烈,朝着一个难以估摸的趋势发展下去。
二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大旱也是如这般来的气势汹汹,毫无征兆。
而这场劫难的消解,她是唯一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