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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束吧。
周峋累了。
这是他忍受应淮的第十年,他觉得是时候结束这场比赛,让今天变成不再让应淮破坏他的底线直到没有的第一天。
但深夜里,他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那张英俊的侧脸和随呼吸安稳起伏的胸膛,还是忍不住第一千零一次想:或许从明天开始吧。
周峋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应淮。
那时他易怒,暴躁,因为母亲的再婚而感觉无比压抑,像一只无处可去的快被丢掉的狗。
被母亲硬拉着去见她的再婚对象的时候,他遇见了应淮。
那个英俊,耀眼的,被全世界爱着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的目中无人的混蛋。
那时候周峋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爱上这个混蛋。
“你不是一向自诩清醒独立吗?”
有朋友曾经这麽调笑他,嘲笑他无可救药的暗恋,“为什麽会像别的人一样喜欢应淮啊?很俗啊,喜欢这种谁都会爱上的人。”
是啊。
很俗吧。
可是就像朋友说的那样,应淮啊,是一个,没有办法不去爱的人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边就打了起来。
在父母都在的餐桌上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跟对方说,被母亲在桌下硬生生掐出印子才不情不愿地喊了句“你好”
,却被应淮冷笑着回“我看见你一点都不好。”
周峋听完,一个字没说,直接起身离开。
口袋里母亲的手机嗡嗡地响,周峋黑着脸关了机,去到门口找到自己停的摩托,时间短到连计费都没有开始,拧了一下把手,头盔都没带上,就看到应淮站在面前。
“喂,”
那张万人迷的脸微微擡起,连下颌都漂亮得该死,“和你的摩托,以后都滚远点,知道吗?”
周峋看着他。
那张目空一切的脸。
他松开扶手,收腿下车,一言不发。
然后狠狠地朝应淮的脸上砸了一拳。
在路人的惊呼声中,周峋对此最后的回忆,就是惊叫着从酒店门口跑出来,喊他“周峋,快住手!”
的母亲了。
这样一次见血的沖突闹到了警察局,但依旧没有打消双方父母的主意。
迫于两边孩子过于激烈的反抗,应淮的父亲首先提出了建议:
“不如先一起住一段时间吧,”
那个有着和应淮相似面容的男人,即使到这个年纪也很英俊,“就当给孩子们培养培养感情。”
培养个屁。
直到现在周峋都觉得这个主意烂透了,两个十五六岁的青春期少年,被硬生生凑到一起,除了把彼此的脸打烂,还能有什麽结果?
短短三个月,他把应淮揍得连着三个星期脸都几乎不能见人,应淮不甘示弱,虽然这人不是什麽打架好手,但自幼好吃好喝学了好几项体育,这点让应淮从身高体型力气这种天生素质上远超周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