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应淮会这样蹉跎周峋,让他像自己的狗一样在自己脚边团团转,高兴时摸一摸,不高兴时毫不留情地踹一脚,狠狠地踢周峋柔软的肚子,看着他痛苦蜷缩呻吟。
是因为恨,应淮会这麽做。
所有人都这麽觉得吧?
但应淮自己知道不是。
他自恃有一种洁癖,让别人去修理、用言语和脚去攻击,这当然好。
应淮是会对恨的人这麽做的。
但他不会和恨的人上床。
你会和看到就想吐的人上床吗?应淮并不会这麽做。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是因为恨江宛宁,想要去报複她,才把周峋弄上床。
一定要说的话,应淮想,不情不愿地承认:周峋对他来说,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当时在楼梯上,他听着下方的人用调笑的语气聊起周峋的身材。
小腿的骨骼,膝盖,因为生长抽条而线条纤瘦的手臂。
背影看过去会像女孩一样。
摸起来也会像女孩吧,那些人咯咯笑着,即使秦珠尖叫着说他们是变态也不住嘴,明明平日里看周峋像看垃圾,到这种时候,又能真情实感地把周峋重新看作人。
一种能够被使用的“人”
。
应淮当然生气。
他的生气,并不是因为周峋被侮辱而生气,而是因为他们在侮辱作为应淮的玩具的周峋,而在生气。
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应淮抓着楼梯的扶手握紧,真当我不说就敢这麽做吗?我当然能够对周峋做任何想做的事,但你们,还不够资格吧?
因为周峋是他的东西。
所以即使违背了他们圈子的潜规则,明知道会闹到父辈那里去,应淮还是动了手。
他擡起他那只千金万贵的手,狠狠揍下去。
和周峋不一样,这些公子哥学习的都是同样的格斗技巧,而很不巧,应淮一直是同龄人中任何事情都出类拔萃的人,所以他在秦珠的尖叫声中轻易把这些人揍倒。
全都是花架子,在哀嚎的人群中站着,抚摸自己流血的骨节,应淮这样想。
还不如周峋有趣。
他看着那些人,觉得兴致缺缺,猜测他们会多容易就被周峋揍得头破血流。
这样的想象让应淮觉得心情很好,他不管躺得一地狼藉的人群,也没有去想第二天要如何去和应先生解释,只是上楼。
走进周峋的房间。
周峋在睡着。
这个完全不知道自己引发了怎样的风波,也绝不会想到应淮为他做了什麽的人,睡着的时候,会拥有一种独特的情韵。
应淮曾经恶毒地想这崽子和他妈很像,不同的是他妈刻意为之,相同的是那股子勾引人去亵.玩的风情。
这张平日里看不出什麽名堂的脸因为睡梦低垂着,嘴唇微微翘起,勾引人去亲。
应淮蹲下身来,靠在床边看他。
伸手捏了一下那双翘起的嘴唇。
没醒啊,应淮自顾自地对睡着的周峋说,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不告诉你,我因为别人侮辱你而揍人的这件事。
换做以往,应淮肯定会说的。
他是一个自己做了三分都要夸张到十分的人,不占理的时候就很娇气,真的做了什麽好事自然会大肆宣扬,但这次,应淮并没有想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