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此刻问应淮合同中大提琴的事。
“可以吗,”
周峋重複了一遍,“不会很长,只需要几分钟的片段。”
应淮的脸色有点冷。
他拿过纸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把那双嘴唇擦拭得有点红,一直是让周峋想要去亲吻的样子。
半晌,应淮看过来。
“我不想答应,”
应淮用一种拿乔的语气说,“可是你都签了,怎麽办?如果你能补偿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够答应……”
他看着周峋,一副做了好事伸手要讨赏的样子。
周峋却没办法觉得高兴。
周峋以为自己肯定会感到快乐的。
应淮如果答应了,说明他放下了,这段经历不再是他的创伤。
而自己,也该看明白,连最初自己借机和应淮滚到一切的开始都不再成立,他大可潇洒地离开,就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狠狠地把结束键摁下去,好聚好散,脱掉自己这层玩具的外皮,应淮不再需要这种廉价的安慰了,他也不需要再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心髒去提供这样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慰,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好事……
可是这一刻。
这一刻,隔着桌子看着应淮笑着眯起来的眼睛,听他说要周峋去做什麽事、晚上怎麽一起玩、买了新的东西想让周峋去试的声音,周峋。
周峋还是觉得。
他低下头喝了口水,遮掩自己开始模糊的眼睛,听见应淮又开始发脾气的声音:“听我说话啊,是你要我签合同吧,你不答应的话我就违约!”
你什麽时候害怕过违约金呢?周峋在心里想。
擡头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好,他说,“我知道了,你说什麽都可以。”
他到最后也没有把拍摄嘉宾的名字告诉应淮。
项圈
不知道为什麽,从这一天开始,应淮忽然变得安分。
他不再联系他那些很乐意为他献上身体的男男女女,安心地呆在自己和周峋的房子里,有节目就去,偶尔去试镜。
乖巧得不像他自己。
晚上做完之后,他会凑过来,不怕热一样,黏黏糊糊地从背后揽住周峋的腰,像抱自己的爱人一样抱他,在他耳边说潮湿的情话,宝宝,我好爱你,应淮会这麽说,把周峋的沉默当作羞涩,在周峋的颤抖中抚摸他。
如果是以前的周峋,大概会被骗到。
在他愚蠢而天真的青春期,虽然早早认识到大人和长辈的险恶,但来自同龄人的伤害却不那麽多,他很坚硬,足够冷漠,看人的时候阴沉,没人会冒着危险去撩拨这样一个无聊的石头。
除了应淮。
应淮路过注意到他,伸出手,敲了敲周峋。
喂,他这样打招呼,一起上学,去不去?
周峋就沦陷了。
他一次次被应淮欺骗。
只是玩玩而已,没做很久,什麽都没耽误。
我们不是那种可以互相限制对方的关系啊?我也不会去约束你!
底线在欺骗中一次次后退,周峋终于有一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