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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懂药性,可亦知丁香和郁金是不宜同服的。”
裴霁舟也是不解,“虽说陈王府荣宠不複,可也不至于沦落到请不起好的大夫,更不至于遇上庸医。”
江瑟瑟却道:“若她是内服,我倒没那个能力隔着肚皮闻出她喝了什麽汤药。”
裴霁舟听后一愣,倏地一笑,道:“是我先入为主了。
这麽说,她是外敷?”
江瑟瑟摇了摇头,须臾又点了头,正当裴霁舟一头雾水时,她迅速开口解释道:“说是外敷也对,可明知药性不宜同用还执意如此,且几种药材皆具香气,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外敷之下,还有别的用处。”
裴霁舟想了想,他毕竟也是个外行,不敢妄下定论,于是又问江瑟瑟:“姑娘不是说闻到了三层味道麽?那第三层又是何味?”
“腐味。”
江瑟瑟道。
“腐味?”
裴霁舟不解。
江瑟瑟道:“受柳氏身上各种杂乱的味道所影响,我实是辨别不出,只隐约间觉得有一股腐肉的糜烂之味夹杂其间。”
“这麽说来,柳氏确实生了病,只是这病非是陈王说的风寒,更不是柳氏说的头疼,但具体是什麽病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裴霁舟道。
江瑟瑟点头:“正是。”
说完,她忽然偏头看向裴霁舟,好奇地看着裴霁舟,问他:“王爷这麽容易就信了我的话?就不担心我是胡诌的?”
裴霁舟也是一怔,再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江瑟瑟说了他便信了。
犹疑片刻,裴霁舟淡然一笑,他回看着江瑟瑟,随意而又认真地回道:“姑娘的话自然是可信的,毕竟姑娘是助我踏出关键一步的第一人,如果我连姑娘都信不过的话,我就没人可信了。”
江瑟瑟神色微动,她又道:“这些只是我今日偶然的发现,柳氏与命案有无关系还不确定,若是将破案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最后却一无所获的话,怕是会耽误营救那些有可能还活着的姑娘们的时间。”
说到底,江瑟瑟心里其实是怕的,那些毕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出了事,她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裴霁舟却道:“曾经有位善于破案的老臣说过这样一句话:有时候,你以为的偶然其实是侦破案件必然,关键有没有正确地看待这些‘偶然’,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谋杀,那所谓的‘偶然’或许就是我们找到证据侦破案件的突破口。”
江瑟瑟听后浅浅一笑:“这句话是我老师说的。”
“是。”
裴霁舟点头,然后又看着江瑟瑟认真说道,“荀公乃我大梁刑断第一人,他老人家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定然不差。
所以江姑娘,我信你,你更要信你自己。
至于是否是浪费时间,这些你都不用管,一切由我搞定,你只需要提出问题,剩下的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