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江瑟瑟早已瞧见,她嘴角向下轻瞥极力忍住没有笑出声,“雷寺正言重了。
我本就初出茅庐,还是个女子,寺正大人信不过也属实正常。”
江瑟瑟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裴霁舟几眼,后者擡头望着衡横梁,佯装不知。
雷鸣是个没有弯弯肠子之人,听不出江瑟瑟隐藏的二话,他挥手道:“你我师出同门,就不要这般客气了,若姑娘不嫌,可以唤我师哥,我唤姑娘师妹,可好?”
江瑟瑟抿嘴浅笑:“大人都不厌我出身卑贱,我又怎会嫌大人呢?”
“那便这样说定了,小师妹,今后在京中若遇难处,尽管告诉哥哥,我定会为妹妹打理妥当。”
雷鸣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妹妹在此先谢过师哥。”
江瑟瑟向雷鸣拜了个万福,乐得雷鸣哈哈大笑。
“我说——”
静默在一旁的裴霁舟听着二人哥哥妹妹地号,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儿还有几个尸骨未寒的,要叙旧认亲的话,还是另寻他处为宜。”
雷鸣悻悻地垂头憨笑,江瑟瑟亦笑而不语。
裴霁舟敛了神色,又道:“江姑娘,这几位的死亡时辰——”
未等裴霁舟把话说完,江瑟瑟便摇了摇头,“虽说失蹤案发生在五个月前,但她们并非是在那个时候死的,而近两个月西京天寒地冻,严寒天气会影响血障生成,因此无法準确判断其死亡时辰。”
裴霁舟点了点头,这些他还是知晓的。
顿了片刻,江瑟瑟又又其它五副尸骨作了细述,“这五具尸骨皆无t明显特征,且皆是死后被碎尸,不过可以看出兇手碎尸手法日趋娴熟。”
江瑟瑟脱了手套,用食指和中指着其中两具尸骨上的刀痕,“很明显,这具尸骨没有重合的刀痕,说明是被一刀斩断,而这具,尸骨边缘碎裂严重,经历过多次重击。”
“这剁骨手法倒是很平常,与屠夫相差无几。”
雷鸣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西京城的屠夫我们都审问过了,一来他们没有明显的犯案动机,二来也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我倒觉得兇手非是屠夫。”
见两人朝自己投来求解的目光,江瑟瑟解释道,“我刚也说过,他这熟练的手法是循序渐进的,若是屠夫,他们砍那麽多年的骨头,不会有这样的变化过程。”
“若是害怕心虚而导致落刀不稳呢?”
裴霁舟道,“毕竟杀人杀猪可不一样。”
江瑟瑟想了想,觉得裴霁舟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王爷言之有理,是我考虑不周。”
“我没有要责怪姑娘的意思。”
裴霁舟解释。
“我知道。
我也没有误解王爷。”
江瑟瑟淡淡道。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麽做?”
雷鸣左右看了看,随即问裴霁舟,“要不要再去把那些屠夫带回来审讯一番?我还就不信了,将大理寺狱那一百零八般刑罚全用在他们身上,还问不出个头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