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去与她们玩儿?”
裴霁舟走近道。
江瑟瑟立于树下不动,明明都是一样的花样年华,她却表现得比同龄人更成熟稳重。
江瑟瑟看着前方,歪着头道:“我这人无趣得很,还是不过去扰她们的兴了。”
说罢,便折身走至一株树下靠坐着,很快,飘落的花瓣在她的发上、肩上铺了粉粉的一层。
“王爷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江瑟瑟拍了拍旁边的那块石头。
裴霁舟没有拒绝,提起衣摆便坐了下去。
两人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话说。
只是静静地坐在树下,看着远外的孩童追逐打闹,较量着谁的纸鸢放得更远更高。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宣阳长公主觉着风吹得头疼便要回府。
这次,江瑟瑟说什麽也不愿与她同行,借言说还想再去四处逛逛再回去。
宣阳长公主也不强求,转眸看着自己那不为所动的儿子一眼后,叹气先走了。
裴霁舟亦知江瑟瑟是在躲着他母亲,但他也不戳破,陪着江瑟瑟散了会儿步后,看着她心不在焉地模样,便问她:“起风了,我们也回去?”
江瑟瑟顿了顿,点头应道:“好。”
车轮轧在草地上,丝毫不颠。
江瑟瑟撑着下巴,不知不觉地便昏昏然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被锣鼓喧天声惊醒,惊颤着坐直身时,抖落在了盖在她身上的外裳,同时也招来了裴霁舟的目光。
裴霁舟捡起自己的外裳,向江瑟瑟解释道:“今晨于宣和殿中举行了传胪大典,现下正是殿试放榜之时,学子十年寒窗,终得正果,故而热闹了些。”
江瑟瑟呆滞的目光渐渐回神,她这才掀起窗帘向外望去。
果然,闻讯而来的百姓齐聚在街口的告示墙下,争先恐后地朝前挤着。
护榜的衙卫眼见百姓越挤越近,立即执起衙戟交叉横档并高声喝道:“后退!”
百姓碍于其威,只是生生定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状元韩朝生,榜眼是陶青时,探花晏瑾......”
人声实在是嘈杂,江瑟瑟竖起耳朵也只听到了一部分t。
“虽只是个探花,但比起那些名落孙山者,也是极其幸运了。”
裴霁舟道。
江瑟瑟放下帘子,正回身子端坐着,“状元和榜眼是何许人也,怎地之前从未听过其名?”
裴霁舟想了想,还真没怎麽听说过,“有的人就是如此,平时不起眼,却总会在关键时刻一名惊人。”
江瑟瑟却道:“举子中,宣州之晏瑾、申州之窦云,以及万州沈东河此三人学名最盛,我此前偶然路过赌坊时,那些人压得最多的就是他们三个,万万没想到,三人中,竟有两人错失一甲。”
“会试考验人的学识,殿试检验人的临场应变,有的人文章写得非常好,可轮到口辩时,却会因为畏人、畏场而恐惧不安,甚者会现口吃等症状。”
裴霁舟道,“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瑟瑟你也不必为其憾然,机会是他们自己错过的,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