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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她清清楚楚知道,他之所以愿意和自己订婚只是为了他的妈妈,跟高犰这个人毫无关系,
不刻意,
却还是叫犰犰有了“怯意”
,不敢靠近,只得仰望,———
别说神经病的神经都是粗的,他们有着极细极敏感的心血,稍被伤害一点,那就是一个疤,里面包裹着自卑,胆小,糯糯不前———
“叹什么气,他还没死呢,叫你在这里长吁短叹,猫哭耗子。”
突然刻薄的一声儿,
犰犰抬起头,看见三个军装手里各自拿着东西进来了,说话的,正是龚晓跃。
“晓跃,别这么说,犰犰心里也不好过。”
一人低低出声儿,小心放下手里端着的个什么东西。
这时,龚晓跃倒没有回嘴,人默默地放下手里的一个军用双层保温盒,走到窗边。
龚晓跃心里难受啊!
胡来出事,叫他愧疚不已。
因为,那天从亚酒出来,龚晓跃实在抵不过对兄弟的疚,对胡来坦白了一切。
两个男人,分别坐在军用吉普的驾驶和副驾驶位,开着车窗,烟一根接着一根,满地的烟蒂——
胡来当时话很少,只是“嗯嗯”
了两声,
龚晓跃夹着烟的手指都在微颤———
胡来后来只说,他需要想想。
龚晓跃下了吉普,胡来开车走了。
却,
没想,————就出事了———
当听闻胡来出事,龚晓跃的心都是空的,一种不知是疼还是绝望———就像什么从身上硬生生要被割下来————他知道,自己跟犰犰不可能再——无论胡来是否平安,都不可能再———
可他还恨着她呀,恨她恨得这样入骨!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能清晰浮现,那天她握着男人的手,“我怀孕了。
是你的孩子——”
她被郑井抱着,举着,郑井说,“就算她怀上别人的孩子我也不会放弃她。”
她低头望着他,那样专注———
她喊着“爸爸!
爸爸!”
,她的爸爸牵着她走远,越走越远,犰犰哭着回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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