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收拾完黑鬼,宫里来人了。
指明要摄政王黑甲长枪觐见。
王修道:“让你拎着枪进宫?太后今儿糊涂了?”
李奉恕换披挂,王修在一边帮忙。
那天晚上天雷的声音全北京都听见,新的谣言沸沸扬扬,摄政王的黑甲长枪俨然成了当年太宗皇帝从天上带下来的神赐。
“太后让我进宫辟邪。
我也是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有这作用。”
王修神情温和,没说话。
给黑鬼治伤折腾一晚上,此刻天还没亮透,街上都是黑的。
李奉恕有点困,骑在马上闭着眼,反正有人牵马。
到处是灯笼火把,到了皇宫门口李奉恕被透亮的光刺得微微睁眼:“这是干什麽?怎麽皇宫这麽亮?”
站在宫门外的内侍道:“回殿下,陛下吩咐所有宫室必须点灯,整个宫城必须亮如白昼。”
李奉恕有点火,这又要多少钱。
下马进宫,富太监颠颠跑出来。
他手下的徒孙把陈驸马打了之后,李奉恕就一直没见过他。
他看李奉恕的笑容更谦卑了些,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
李奉恕跟着富太监走,看到宫中侍卫全部脱甲,甚至刀都没拿,手持木棍。
他怒道:“简直胡闹!
皇宫戍卫司的人都死了?”
富太监低声道:“殿下这几天没上朝也没进宫不知道,陛下的意思。
陛下自打上次风寒之后精神就一直不好,这几天晚上一直听见兵器相搏的声音,还有吶喊……”
他不说还好,李奉恕倏地听见金甲撞击摩擦的声音。
他惊疑地四处张望,所有侍卫都没穿甲,也没有刀。
那声音细细碎碎,远远近近,一时贴着耳,一时隔着山。
刀砍剑劈,肉搏厮杀,仿佛都能看到那铺天盖地的血。
李奉恕擡脚进了养心殿,奶皇帝面目青白,小小一团缩在床里面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太后在一边垂泪,两只眼都是肿的。
吓的。
这小胖子是给吓的。
李奉恕看奶皇帝两眼无神,一身胖肉所剩无几,不免有点心疼。
他站了半天,突然舌绽春雷大喝一声:“李啓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