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奉恕道:“……四百万两。”
陈冬储道:“政事上的事臣就不跟您卖弄了,您比户部的尚书都明白怎麽回事,为什麽连年反贼越来越多。
臣来这里是想跟您说,现在葡萄牙和西班牙之类生番缩在澳门老老实实,如果他们豁得出去用南墨加西亚的白银和大晏的白银对沖,您说谁会输?”
李奉恕忽然觉得热,到处都是烈烈的火焰。
陈冬储道:“不费一兵一卒。”
李奉恕问了个蠢问题:“孤强制禁白银,改用其他呢?”
陈冬储顿了顿,咬牙道:“殿下,您做不到。”
李奉恕凝视着炭火盆,微微蹙眉,不知道想什麽。
陈冬储就跪着,直挺挺。
“我第一次听到这番话。
想必明白这一点的不只你,只有你敢当出头的椽子罢了。”
陈冬储道:“我哥曾经跟我说过,大晏每年都死人,大晏之前的朝代也每年都死人。
意外,贫病,自杀,死了那麽多人被后人记住的只有史书上那几个。
反正人总是要死,为什麽非要默默无闻地死掉?”
李奉恕看了一眼陈冬储:“你哥想上史册。”
陈冬储道:“我也想。
有人好利,有人好权,我们好名。”
李奉恕的手指在案上一点,一点。
陈冬储闭着眼睛,非常安静。
李奉恕沉声道:“关于白银作为官钱的问题,你有没有解决方案。”
陈冬储道:“白银已经势不可挡,无人能改。
我们能做的只有引到市面务必使白银平衡。
我曾经研究过前朝的银票纸钞和太祖宝钞之间的差别。
臣发现一个问题,当年前朝发行的纸钞面值和他们的黄金储量是等值的。
也就是说,纸钞代表着黄金。
太祖宝钞就犹如无根之草,并无真凭实据,只是强制规定一张纸能换多少东西。
这样百姓自然不愿意,在市面上根本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