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人的体温才不会烫伤你。
……你怎麽那麽能哭。”
李在德吹了个鼻涕泡:“我我我不是想哭,我是控制不住,生气难过什麽的眼泪就出来了……”
旭阳低低笑一声。
白雪之地上冷风盘旋,旭阳揣着李在德的手。
卫所里生火,李在德现在进去手只会更疼。
李在德抽泣一声过意不去:“你揣着我的手挺凉的吧……”
旭阳气息平稳,又回到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李在德轻轻问:“冻掉手指脚趾,就是这样的对吧。”
“嗯。”
邬双樨冻掉了脚趾。
那时他只是随口一说,李在德没有体会。
并不是“冻”
掉,而是冻得坏死,最终切掉。
如果不切掉留在肢体上,就是一块化冻的死肉。
发黑,流脓,腐烂,越烂越大,烂到全身。
辽东的雪,晶莹可爱,纯洁无瑕,是最美丽的天罚。
第51章
李在德指甲果然剥落了。
左手三个,右手两个。
也有点走运,不是连根掉,甲床上还有薄薄一层,因此感觉有点怪,到也不怎麽疼。
指甲好说,手指是真的肿了,几根筋在骨头里跳,一路跳到心里。
十指连心,李在德一晚上没睡。
卫所破败,为了防风冬天都把窗用泥糊死,不见夜色,只能贴着墙听外面嘶号的东北风。
和旭阳连着跑了几个卫所,李在德一早起床轻车熟路用雪搓脸。
下级卫所的兵就比佃农强点,负责煮饭的大师傅胖胖的,听说李在德是皇族,对他笑得卑微又惶恐。
李在德看得心酸,他想起自己远在北京的爹,时不时也会流露出这种惊惶的表情。
大师傅切酸菜:“旗总吩咐要把酸菜切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