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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发生了什麽好事想和他分享,还是遇到了糟糕的事想依赖一下他。
可他从来没鼓起勇气打过一次电话。
即使那串数字他可以倒背如流,可他千千万万次输入,却始终不敢拨通。
那句【殷佳遇你会不会愧疚?】似乎是整本日记里唯一一句埋怨他的话。
满页的水纹,深刻的笔触,可想而知她写下这句话时耗尽了多少的情感和力量。
但回国再次见面那天,洛厘却对他这十年的失约只字未提,仿佛只要自己回来,她就可以释然,笑着说:殷佳遇你回来了。
她天真善良,可为什麽每个人都对她这麽残忍,包括自己。
比赛前这些天,大家没有再那麽加大强度的训练,只是上午排练两次,下午複盘,晚间基本是自由活动。
殷佳遇也一直守约的没有再出现。
比赛前一晚,虽然有王老师坐镇压力没那麽大,但第一次参赛紧张还是有的,洛厘吃过晚饭在酒店附近一个人散步,打算溜一圈再回去睡觉。
她揣着手机,还是很警惕的挑人多有监控的地方走,没想到酒店这麽大,绕到一半她就感觉后背出汗了。
北城冬天的风很烈,洛厘解开围巾露出下巴,没一会多余的热量就被带走,露在外面的皮肤像被刀子刮皮一样,她又停下来把围巾缠回去,忽然前方一道人影正朝这边过来。
昏黄的欧式路灯下可以看见纷纷扬扬的雪花,夜晚里就像舞台剧散场前的谢幕。
洛厘看清对方的脸倏然站定,缠围巾的手一下松下来,玫红色的围巾沿着肩膀垂落在雪地上。
“出来散步。”
殷佳遇在她面前停下,比起偶遇,更像是特意来找她。
洛厘垂眼,面无表情的绕开他继续走,忽然脚踩住围巾被绊得一个踉跄,殷佳遇握住她的手腕,等她站稳后缓缓松开,俯身捡起雪里的围巾,一圈圈缠绕回她的脖子上,轻轻打了个结。
“别生气,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面前。
也算是告别吧。”
洛厘紧蹙的眉毛倏地僵了一瞬,她擡头看向殷佳遇,后者慢慢松开手,看着她。
“对不起,我知道这句话说的太晚了,也许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我又不能不说。”
他凝视着洛厘的双眼,缓缓道:“厘厘,真的对不起,我回来的太晚,让你等我太久了。”
雪花在两人间落下,就像曾经洛厘每次看向殷佳遇的感觉,他们之间总是隔着飘渺虚幻的界限,明明触手可及,却又相距甚远。
他们之间仿佛总是在下雪,永无止境的雪。
永远等不到春暖花开的那天。
“说完你就走吧。”
洛厘在对视中率先收回目光,抓紧脖子上的围巾,她感觉脖子里落了雪,好冷好冷。
看她擦肩而过,殷佳遇徐徐转身,望着她的背影问:“明天的比赛我可以去看吗?”
洛厘仍未回头,还是继续往前,声音淡淡:“只要买票就能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