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可我现在已经在宫里当差了,父亲有多大的权力,对内宅能控制到哪一步,我心里也是有谱的。
如果说陈珏这么做,背后没有父亲的影子,就算是你相信,我也不会相信的。”
不然他母亲也不会回到莺啭馆就开始查身边人的行踪了。
他撇了撇嘴,继续道:“谁做事都有个目的。
从前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何父亲纵容着陈珏和我闹。
“我现在也没有真的弄明白。
“可我想,这世间万物总逃不出一个缘由。
“我既然弄不懂父亲,就不要去懂了。
我只需要知道,我和陈珏闹了之后,谁能得利,我也就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了。”
最后,他问长公主:“您说,是这个理吗?”
长公主已泣不成声。
陈珞和陈珏不和,谁得了利?
当然是陈璎。
他不声不响的,别人都觉得他夹在姐姐和弟弟之间,为难。
可谁又知道,每一次陈珞和陈珏闹过之后,皇上也会觉得陈璎难做。
陈璎羽林卫的差事,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我帮你去问皇上。”
长公主道,抽泣着拿了帕子出来,擦着脸上的泪,“只是有件事,我得跟你提前说明白了。
就算我出面,皇上也未必会答应让你做镇国公世子。”
陈珞听着,倒愣了半天。
他虽说来求母亲,却并没有指望长公主能答应。
他不过是想着自己既然要和陈璎争这世子之位,少不得要四处走动,与其让他母亲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件事,还不如他提前跟他母亲打个招呼,免得她母亲到时候又不高兴,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长公主却以为陈珞是在责怪她说话太没诚意,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想了想,索性跟他交了实底:“自本朝开国,国公只余三人,其中又只有镇国公如今还领着差事,其他两家,也就只留个名了。
你只道我是瞧不上这爵位,却不知如今能顶事的功勋之家也就镇国公府、清平侯府这几家了。
“当年你舅舅为能在庆云侯府面前说得上话,把我嫁进了镇国公府。
你又怎么知道你舅舅不是想把镇国公的爵位做为安抚臣子的诱饵呢?”
陈珞大悸,望着依旧如花信少妇般年轻面孔的长公主目光如炬。
长公主苦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日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宴客游嬉?你舅舅不愿意出面为你争这镇国公世子的位置,我心里就怀疑了。
只是我一直没弄明白你舅父是怕你父亲倒向庆云侯府了呢?还是想拿这个给未来的太子做人情?你想做镇国公世子,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陈珞混混沌沌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如乱麻,不知道从何理起。
他当然知道皇上在顾忌什么,甚至可以说,朝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在顾忌什么。
庆云侯这些年一避再避,连立储之事都不敢轻易提起,不就是怕引起皇上的不快,令皇上觉得他妄自尊大,干涉朝政吗?他想过皇上不愿意帮他出头,却没有想过皇上会拿镇国公的爵位来给未来的皇帝做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