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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又跳起来问着茜雪道:“他是你那一门子的奶奶,你们这麽孝敬他?不过是我小时候儿吃过他几日奶罢了,如今惯的比祖宗还大!
撵出去,大家干净!”
说着,立刻便要去回贾母。
宝玉要撵走奶妈李嬷嬷时,又是袭人出来替李嬷嬷解围,劝阻宝玉,声称:“你诚心要撵他,也好。
我们都愿意出去,不如就势儿连我们一齐撵了。
你也不愁没有好的来伏侍你。”
所以袭人等于认了奶妈头儿,她和李嬷嬷、晴雯是“我们”
,要撵一起撵,在对付宝玉,即皇帝时,是共进退的,反客为主,挟制皇帝。
端午那天,宝玉跟晴雯吵架后,就跟薛蟠去喝酒了,回来时已经醉了,踉踉跄跄进了院内,见院里早有人设了凉塌在睡觉。
宝玉以为是袭人,就去推她说话,结果是晴雯。
晴雯道:“怪热的,拉拉扯扯作什麽!
叫人来看见象什麽!
我这身子也不配坐在这里。”
宝玉笑道:“你既知道不配,为什麽睡着呢?”
晴雯没的话,嗤的又笑了,说:“你不来便使得,你来了就不配了。
起来,让我洗澡去。
宝玉直接以为晴雯是袭人,以及晴雯也承认自己不配坐在这里,宝玉一句“你既知道不配,为什麽睡着呢?”
,怼的晴雯无话可说,由此可知以晴雯此时的身份,的确是当院设塌睡觉,等宝玉回来的确是僭越之举,不是她这个等级的丫鬟可以做的。
这个院子里,目前也就一等大丫鬟,和宝玉偷试过的袭人,宝玉默许可以这样做。
但是从前文争吵中可以看出,此时的晴雯自知容貌出衆,又与袭人都是贾母屋里出来的,为何自己却近不了宝玉的身,总比袭人次了一等,已经非常不服气位于袭人之下了,之前输牌生气,正是她不服输的伏笔。
所以她明知宝玉出外喝酒未归的情况下,支了塌睡在院子里等宝玉回来,是非常暧昧的举动,这在宝玉看来相当于自荐枕席。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也为日后袭人排挤晴雯埋下了伏笔。
宝玉看出晴雯的意思,是以借着酒意,脱口而出要和晴雯一起洗澡。
但是晴雯呢,伶牙俐齿,欲拒还迎的说,主动先说出洗澡的事,又讲起宝玉和碧痕的洗澡往事。
其实这种话晚上对着一个酒醉的男人说,和主子议论他的私情,意图很明显。
为什麽说晴雯是欲拒还迎呢?
因为她的话颠三倒四,一开始见到宝玉,她说要去洗澡,等宝玉提出一起洗,她拒绝,紧接着又说自己那会子洗了:
“我也没那工夫收拾,也不用同我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