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雾刚把梨咬碎,清甜的汁水在口腔蔓延,听见这话猝不及防被呛了下,擡眼看向他,又听见他说:“明天见姐姐。”
打电话
与此同时,南淮的博雅公馆,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生日晚宴,巨大的落地窗被雨雾蒙上层半透明的硫酸纸,室内则完全是另一副景象,暴雨影响不了气氛,十几盏水晶吊灯将香槟塔覆上层白色光圈,熠熠光辉之中,宾客往来间觥筹交错。
祝听廊依照母亲的意思来参加父亲五十岁的生辰宴,刚给人送过祝礼,中年男人笑着让身后人接过礼物,又擡手轻拍他肩膀。
名头上是生日宴,但来这的人大多抱着成几桩生意的心思,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常见。
一个身形稍矮于祝听廊侧身从他身边走过,淩驾于眉眼之间的金丝框眼镜平添了几分儒雅,他垂首喊了声“哥”
,语气却丝毫没有半分敬意。
他也不在意,轻点下颌算是打过招呼,在这衣香鬓影之中祝听廊也没收敛骄傲自矜的气质,在一片声色犬马中格格不入,拿着杯无酒精特调在沙发找了个位置坐下,也没人敢过来灌他酒。
以为又是和以往一样待到宴会结束,祝听廊解了衬衫袖口,松散地往上卷刚露出突出硬朗的腕骨,余光注意到瓷砖面上走来的灰色倒影。
他擡眼看见个身穿绸缎旗袍的女人娉婷走到面前,指间的高脚杯因走动的动作微晃,黑卷发下垂到胸前,语调温柔:“阿姨有段时间没见到听廊了。”
女人精致眼妆在灯光下闪着别样光泽,她是祝父的妻子章婉月,也是祝听廊那位名义上弟弟的亲生母亲。
“阿姨这话就生分了。”
他唇角噙了点笑,长腿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交叠,冷沉的音调压着情绪,“大概是两个月前吧有个剧本送到我工作室,兴许是我眼光太高,那剧组实在像个草台班子。”
“阿姨您说怎麽着?我助理查了下,那背后的投资方似乎是您。”
祝听廊倾身,高脚杯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冷硬声响惊得人心头一跳,“我还没到需要阿姨用这种方式接济我的程度,与其关心我,您不如多关心下祝晨,毕竟他可是媒体常客。”
章婉月顿时被这话堵得神色一僵,祝晨前段时间刚被狗仔拍到深夜和女模特姿态亲昵地进酒店,本想着花点钱压下去,结果这小子见对方要价高,直接翻脸第二天就被送上了热门。
不过两秒的功夫她便收拾好情绪,杯口往他那边微微下倾:“阿姨知道听廊在娱乐圈混得不错,不过这些东西到底是浮光掠影,做不得真,年轻人爱玩爱闹也能理解。”
“谢谢您提醒。”
祝听廊拿起杯子跟她的虚撞一下,隐于领口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两下,几分冷欲。
“这就不给阿姨面子了啊,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麽还不喝酒呢?你在那个圈子里也这样?”
一语双关,含沙射影的味道极重。
祝听廊自然也不会惯着她,缓缓地“嗯?”
了一声,分明听明白了女人的为难意思,但只慢吞吞发出一个疑问音节,“我的事兴许还用不上阿姨插手。”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女人还没开口,一旁忽地蹿出个蓝白身影,直直地扑向祝听廊,一开口就是化不开的甜腻:“哥哥!”
垂坠感极佳的西裤被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抓住,祝听廊垂眸看见个穿着蓝白公主裙的小女孩昂首看他,“哥哥你从那个世界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