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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杨琳堕胎了。”
许璟一口面还没咽下去,就被呛得剧烈咳嗽。
严思敏把矿泉水递过去,轻轻拍她的背,“好像是跟你那个朋友分手了,现在没地方去,下午问我寝室还能不能住。”
许璟总算缓过来了,说道:“据我所知,他们理论上早就分手了。
但是杨琳死活不同意,所以下半身一直没分成功。”
母胎单身的严思敏再度错愕,“还能有这种操作?”
“我觉得杨琳不会老实去堕胎的,她一定会通过这个孩子,要麽要身份,要麽要钱。”
许璟想不明白起承转合,但是她觉得包凡亮一定过了一段备受折磨的头疼时期,“她什麽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吧,她不敢回家,只能在学校坐小月子。”
许璟照常去蹭低年级的专业课,她掐着时间来,下课后也不多留。
赵然上课的时候总忍不住去看她,但她每次不是盯着ppt,就是奋笔疾书做笔记,认真得恍入无人之境。
赵然下课时总被问问题的学生缠住,每每被纷扰缠身,他都能看见许璟面无表情地提着东西离开。
赵然在宿舍坐立难安,他幻想了很多次许璟来他应该说什麽,用什麽样的态度。
但是许璟再也不来了,也不再联系他。
赵然觉得自己完了,他魔怔到了一定地步,能嗅到房间里处处都是她的气息。
他躺在床上,想起《霍乱时期的爱情里》里阿里萨形容菲尔米娜走路的时候像一头轻快的母鹿。
他开始每晚睡前回想许璟走路时像什麽动物,想许璟会不会像菲尔米娜一样不喜欢吃茄子。
他围绕她想来想去,唯一不确定的是,上天到底愿不愿意赐他一面能照清爱人一嗔一喜的镜子。
最后,赵然得出结论,许璟一点也不像鹿,她倒很像一只海豚。
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突然窜出来,笑嘻嘻地展示美貌与灵动,等人看清楚它的好了,它又一摆尾巴扑腾钻进水里,水花也不留。
海豚还是唯一一个只为满足性欲而爱的动物,许璟在这方面作风几何他想不出来,也不敢细想。
只觉得连这股随心所欲的劲儿也与许璟有几分相似。
想通了这点,赵然开始数着日历算毕业的日子,他心里惴惴,又总觉得一个多月不至于时过境迁。
赵然始终迈不出被身份裹挟的那一步,但总有人逼着他做决定。
从得知自己要去新加坡参加为期两周的学术研讨会那一刻起,赵然更加坐不住了。
两周说长不长,但世事无常,要发生点什麽完全绰绰有余,到时候他天高皇帝远……
出发前一晚,赵然眼看着时间流逝,他心一凛,做出了决定。
他无法忍受等待信息回複的漫长,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许璟每次学习都把手机放得很远,等她终于听到振动接起来的时候,赵然都快崩溃了,“你快下楼,我给你说点事。”
许璟都已经洗完澡上床了,她在睡衣外面穿了一件外套下楼,夜风微凉,也不至于热。
赵然等得焦急,他怕被人看见,把她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路,也不是彻底幽闭的小树林,而是在国旗台的背后的树边停下,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