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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脆的玻璃糖纸在灯下流光溢彩,瞧着很是诱人,齐渊垂眸看着面前杂乱散开的琉璃糖果,心里有了猜测。
他说:“我是来借钱的。”
“知道,100万嘛。”
唐言一搓开一颗糖,扔进嘴里含住,“你很缺钱吗?100万够不够?要不我给你翻一倍,200万怎麽样?”
“不合规矩,我借不到200万。”
“在这儿我就是规矩,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唐言一的嚣张源自于他无敌强硬的底气,他虽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他所有哥哥姐姐全都陆续离世,眼看着已经是最最金贵的一根独苗。
别说两百万,就算扔两个亿打出个水漂,能逗他开心就是值当。
突然翻倍的金额没能让齐渊动容,他依旧坚持:“用不着,我只要100万。”
唐言一靠坐在沙发里观察他,疑惑地歪头沉思:“你今天很不一样啊,气质不一样,特别帅。”
很快,他咔嚓咬碎嘴里的硬糖,糖屑携着甜香炸开。
他猛地拍手,指着齐渊开心地笑:“对,就这种眼神。”
齐渊说:“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齐渊的沉稳冷静,以及过于坚定的眼神,都和唐言一记忆里那个狠戾天真的小傻子判若两人。
可他记性好得很,这麽厉害的傻子,平生仅见,他不可能认错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眼前人不是自己要找的小傻子,自己要找的应该是齐渊资料里只有寥寥几笔带过的那个不重要的弟弟。
时间太短,资料还不够完整,等到明天,他就能逮到真的小傻子了。
眼前人可能不是自己追蹤了这麽久的猎物,唐言一便有些兴致缺缺,语调也颓了下来:“是这样吗?”
齐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瞧着有些烦人,唐言一叹了叹气:“行吧,那说点儿你感兴趣的。
钱可以借给你,但你得罪了我,必须干了这杯酒赔罪。”
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安排的,说话间便有人端着一杯现调的鸡尾酒进来,放到了齐渊面前的那堆糖果里。
骚气十足的豔粉色酒液,瞧着就十分危险,齐渊毫不迟疑地伸手,不经意地一抖。
玻璃酒杯滑倒在桌面,稀薄浅粉的酒液弄髒了那一片散开的糖果,沿着黑色桌沿滴滴答答漏个不停。
齐渊慢条斯理地擦着,轻飘飘来了句:“不好意思,手滑。”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看出酒里下了药,唐言一凝滞在唇边的笑意突兀上扬,掂着小巧手枪上膛:“齐先生是吧?你的100万可能拿不到了。”
被枪抵住太阳穴的时候,齐渊仍然在专注地擦桌子,直到擦干酒液,他才直起身望向唐言一:“从你身后那排酒里选一瓶最便宜的,我给你赔罪。”